良琴很難接受這個結果,一如面對蘇麗的說教,她想不通為什么會這樣,明明就是一首曲子,學起來怎么這么難,那些人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我這么做都是為你好”,可是她明確地表達了自己的想法,他們還是堅持己見,認為阻止兩人的“師徒關系”才是對的,這種不去調查理解,就一廂情愿地為你好,令她十分抓狂。
關鍵是林躍居然妥協了,這個對孟曉駿嗤之以鼻,敢跟王教授叫板,敢給董教授上政治課的人,在這件事上退縮了。
她特別失望,而且氣憤,大聲地叫他“懦夫”,然后把譜子丟了他一臉,頭也不回地走了。
這事發生在快到圖書館的路上,趕巧被蘇梅撞見,她不清楚事情原委,可她看到了結果呀。
一個女生會在什么情況下喊一個男人懦夫,還把東西甩他一臉。
于是乎,他上了蘇梅的黑名單。
站在林躍的角度,當然不會主動解釋那天晚上的事,這份誤會自然不會解開,具體表現為雖然都在圖書館里看書,但是雙方涇渭分明,互不侵犯。
電影里有一段是成冬青被孟曉駿刺激,發誓大學期間讀滿800本書,完事讓王陽從圖書管理員那兒騙鑰匙,晚上熄燈后來圖書館秉燭夜讀,正好趕上蘇梅的蠟燭出問題,便主動走到他身邊,找他借光看書。再然后,成冬青就喜歡上了她。
到林躍這里,某一天蘇梅的蠟燭滅了,可她并沒有大大方方地走過來占用鄰座,直接起身走了,由此可見她對他的成見有多么深,也就可以理解,為什么剛才成冬青撞到書桌,她會陰陽怪氣地講話。
渣男的朋友能是好人嗎?
不能吧。
林躍覺得土鱉成蠻倒霉的,即便自己對蘇梅沒有想法,經過今天的事,以后她對他也會敬而遠之。
“你每天熄燈后離開宿舍就是來圖書館看書?”
林躍一邊翻書,一邊頭也不抬地道:“不然呢。”
不然?不然跟珍妮滾床單去唄。
成冬青很想這么說,可是張了張嘴,又把沖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那晚上……你不會就在這里睡吧?”
“不會,我在校外租了一間小房子,看困了就過去休息。”
林躍當然不會告訴土鱉成自己根本不需要睡覺,大腦可以交替休息。不說這話說出去沒人會信,萬一真有人信了,還麻煩了呢,他可不想被當成小白鼠拉進實驗室切片研究。
成冬青并不意外他有在校外租房,因為林躍一向節儉,而《洛杉磯時報》作為美國媒體,稿費這塊兒絕對不會虧待作者,別看現在官方匯率是2點幾,但是需要外匯券才可以兌換,換句話說,換美元這種事普通人甭想了,而黑市上美元和人民幣的匯率是多少呢?1美元可以換10塊錢人民幣。
以200塊錢買一臺電視機來算,20美元就能搞定,而美國普通工人一個月的薪水大約在1000美元,折合一天33塊,換句話說,普通美國工人一天能掙國內工人一個月的錢,拿出一半日薪就能買一臺電視機,林躍呢?能在《洛杉磯時報》那里拿到稿費,會租不起校外的房子?
“你在哪里……”
成冬青正要問他在哪兒租的房子,卻見林躍冷冷一笑。
“怎么了?”
他沉吟片刻,搖了搖頭,似有難言之隱。
成冬青正要追問,這時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閱覽室的門被推開,來自手電筒的光芒在大廳里左右一晃,定格在林躍等人的臉上。
直到這時成冬青才想到去吹蠟燭,不過已經沒有意義。
“你們是誰?”
保衛處的人厲聲喝問。
林躍說道:“我們是外語系的學生。”
“外語系的?”保衛處的人對望一眼,剛才發話的人又問:“誰讓你們半夜來圖書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