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是北大外語系英語專業的學生,什么時候成了清華大學城市規劃專業孔教授的學生了?
良琴揚著臉,希望他能解答自己的疑問,不過林躍無視她的問題悶頭趕路。
……
不考慮男女之間的互動和微妙情愫外,學校的生活只能用單調來形容,起碼對于那些認真學習的人來講是這樣的。
良琴果然沒有再去蘇麗家,似乎音樂老師知道倆人之間發生了什么,林躍抽空去看廖榮芹時,絕口不提“良琴”這個名字,就像從來沒有這個學生,只是這份刻意躲避,反倒落了下乘。
孟曉駿也信守承諾,沒有繼續糾纏林躍,只是日常見面裝作沒有看見,不像以前那樣還維持著明面上的交情。王陽還是那么光棍,完全無視倆人的矛盾,該追著林躍的屁股要色情雜志要色情雜志,該慫恿孟曉駿去弄外匯票慫恿孟曉駿弄外匯票,對于試圖緩和二人關系的成冬青,言談間滿滿地都是鄙夷。
用他的話說,書,孟曉駿從不外借,女人亦然,那兩個人的矛盾注定無法調和,與其在這件事上浪費精力和時間,不如吃喝玩樂,盡情享受。
蘇梅消失了兩個月,確切的說,她是躲了林躍兩個月,雖然他完全沒有心思找她算賬。
到了入冬時節,她又出現在北門外,手里拿了一條藍色圍巾,說是她一針一針織的,當做賠罪禮物送給他以表誠意,希望他能原諒之前的莽撞行為。
外號“滅絕師太”的蘇同學,居然給一個男生織圍巾求原諒,這事兒要是被法律系那些男生知道,絕對會刷新認知觀。
說好的高冷呢?說好的性冷淡呢?說好的對男生不假辭色呢?
其實林躍壓根兒沒生她的氣,反而覺得這才是年輕人該有的經歷,就像那句話說的,人生貴在折騰,不折騰一下,怎么證明自己活得像個人?
他沒有拒絕,當場收下圍巾,還戴在脖子上試了試,道聲謝謝。
對蘇梅來講,1982年的春天來得格外早,她又開始了蹭書生涯。
……
轉眼一年過去。
聶偉明沒有拿住林躍的小辮子,韓超君也再未寫舉報信。
而良琴……還真就按下躁動的心,把精力都用在學習上,成績進步神速。
不要說孟曉駿和王陽,成冬青也看出問題來,不是因為良琴成績方面的提高,是因為她不彈琴了。
是的,從六七歲就練琴的良琴,她不彈琴了,為了信守諾言不跟林躍學曲子,她連鋼琴也戒了,這樣是不是足夠誠懇?很有決心?
道理講的通,事實呢?反正總有幾分不對味。
孟曉駿沒有太過在意這件事,因為從大二下學期開始,他的大部分精力都放到了托福考試,預計在大三的時候一舉拿下,大四一畢業就赴美工作。
1982年的冬季比往年要漫長一點,雪天也多一點。
林躍和王陽讀大三了,蘇梅沒有跳湖得病,成冬青自然也不會患上肺結核休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