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可真不少。先生,究竟是怎么回事?”吳興不禁嘆服的問了起來。
狄公也吸了口氣,反問道,“吳大人,張大山在這鎮子里是個什么樣的人?”
“先生,這個鎮子大多以打獵為生,這張大山卻是個少有的讀書人,鎮上很多人都知道。哦,這一點從這首遺書上可見一斑。”吳興道。
狄公點了點頭,“嗯,不錯,此人還有些文采。依你看,此案是怎么回事?”
“先生,雖然下官不明白為什么這里會有如此多的銀子,但從現場來看,應該為張大山先是殺妻害子自,而后用手中的柴刀自刎而死。這一點從那封遺書,還有鄰居們對這夫妻二人不睦的反映,以及昨日深夜的爭吵聲都可以得到側面印證。”吳興低頭回道。
“哦,你是這么認為的?元芳,你覺得呢?”狄公不置可否,又轉頭問元芳。
元芳搖了搖頭,“大人,卑職先不說張大山的妻兒是否是他本人所殺,但就他自己而言,絕非自刎而死。”
狄公眼中一亮,“嗯,繼續說下去。”
元芳答道:“從現場分析,表面上看是張大山右手持刀殺了自己的妻兒,而后舉刀自刎。可奇怪的是,張大山的雙手都已僵硬的放在身側,如果他是自刎而死,至少執刀的右手應是軟而彎曲,絕不會似這等動作僵直。”
狄公微笑著點了點頭,“非常好,與我所想一致。張大山一家的死絕不像我們看到的這么簡單。”
吳興很是慚愧,“下官愚笨,又誤判案情,真是無地自容。”
狄公擺了擺手,“哎,吳大人不必自責,這一次你很有長進,案情的了解也比上次更回細致,慢慢來,不要心急。”
吳興受寵若驚,連連點頭,“多謝先生,那下一步該怎么辦?”
狄公沉思了一下,雙手一拍,“欲擒故縱!”吳興一愣,沒有明白其中道理,狄公在他的耳邊輕聲的吩咐了幾句,他恍然大悟,臉上顯過一絲驚喜之色,立即著手準備起來。
張大山屋外,鎮上的村民都被召集了起來,地上擺了四個陶甕。狄公、吳興帶著一干官差走了出來。
“鄉親們,張大山殺妻害兒之后自刎而死,已被本縣查實。現在張大山家的遺產已是無主之物,可由鎮上有能力者繼承一半,另一半充公。”吳興大聲宣布道。
“啊!還有這好事?”村民們議論紛紛,有些不相信他的話。
“大人,此話可當真?”一個村民問道。
“本縣言出必行。”吳興答道。
“那敢問大人,張大山家除了這幾屋子,還有無其他物事留下,如果沒有別的值錢的東西,那也沒什么用啊。”另一個皮膚黝黑的村民問道。
“問得好。看到沒有,地下四個甕里,一共有白銀四百兩,這個回答你滿意了吧?”吳興大聲說道。
“啊,這么多銀子!要是一半也有二百兩,發財了啊。”村民們驚訝的叫道。
“發什么財啊,那你也得有那個本事拿啊。”另有村民調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