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大多數時候,這種自我認知和是非之心,會被某種思想所掩蓋,自認為是正義的行為罷了,但如果深入剖析,而且是有強權支撐的深入剖析,讓這些人的自我認知和是非之心重新浮現還是能做到的。
而漢室在恒河中下游恰巧就有足夠的強權,故而只要自身不出現意志層面的動搖,想要達成這種事情,還是相當簡單的事情。
“這樣的話,我倒覺得鐘元常的思路沒問題。”陳曦點了點頭,這話也算是中立客觀,但陳曦說出來,那就需要法正思考一下的。
“我并不覺得鐘元常在恒河中下游的處理有任何的問題,我只是覺得做錯的人要認罪認罰。”法正很是平淡的說道,“這不是什么罰酒三杯的事情,也不是那種私底下能談攏的事情,這是漢室中央的權威。”
欽差死了不管是什么時候都是大事,也就多虧現在算是半個開國年間,外加有關羽和趙云下場作保,所以事情先壓下去,逐步查明,待元鳳十一年之后再行處理。
可以說但凡換個其他的時間點,肩負著長安下派任務的欽差就這么死了,那是真要派兵平叛的。
說句過分的話,這事可比之前冀州案大的太多,冀州案鬧到那個程度,欽差也沒有死,而且劉曄下派的人員只是正經的長安調查員,和郭嘉、法正這種下派到恒河去確定國戰期間是否有人盜賣物資的調查員完全是兩碼事!
劉曄下派的那些人,說級別和郭嘉、法正下派的人員是一個級別,但前者其實只是調查一下偷稅漏稅的問題,雖說也算是大問題,但這事兒是能兜住的,就像現在鐘繇要是因為這個,法正罵罵咧咧幾下,然后罰酒三杯這事是能兜過去的。
畢竟是得了正果的人物,而且有足夠的資歷和能力,只是這點問題,只要不被扒到上秤的程度,是沒有什么不能彌平的。
可郭嘉和法正那次下派到恒河的調查員,查的是什么,查的是可能存在的賣國、叛國的問題,然后查這個調查員死了,那還繼續查啥呢,直接三族九族直接上就是了。
倆事件根本不是一個級別,后面這事兒,鐘繇這個級別牽扯進去,那也是要被扒掉一層皮的,這也是恒河中下游的世家,直接將這個捅上來的原因,說白了不就是這事,鐘繇做的不管對不對,都沒意義了。
“到時候悠著點。”陳曦對著法正點了點頭,他能理解法正的心態,畢竟法正現在做的事情不僅僅是維護他和郭嘉,實際上維護的是中央的權威,是以劉備和陳曦為首的團體。
所以陳曦也不能說讓法正特別照顧誰這種話,他只能說悠著點,否則這事查不清,對于陳曦而言也是個麻煩。
直說拔出蘿卜帶出泥這種事情,一并處理了,到時候涉及到誰都無所謂,該處理就處理。
“放心,我知道輕重,到時候該死的一個都不會放過。”法正很是冷酷的說出來了,讓陳曦多少有些無奈的話。
“行吧,你知道輕重就好。”陳曦也沒說什么,帶著法正一起進了廷尉府,而另一邊劉備已經帶著士燮和廖立提前進去了。
“來了不少的熟人。”陳曦一邊往進走,一邊試探著詢問道,畢竟法正一個管情報的,對這些東西肯定了解的比陳曦更清楚。
“大家都想要看看這件事該怎么處理,以便于作為自身之后的準繩。”法正停步,側頭看向陳曦說道,“子川,你應該很清楚發生了什么,畢竟這些東西你應該早就預見到了,伊機伯只能說激進了一些,我并不覺得他的行為有多大的錯漏。”
“有些東西不能光看現在,還要看以后。”陳曦搖了搖頭,“不過伯寧既然會親自審查,那說明伯寧應該也意識到了以后可能存在的問題,所以這事先看伯寧怎么處理就是了。”
“我不看好伯寧的處理。”法正搖了搖頭說道,“伯寧追求的結果是對于大多數的人更好,但對于大多數人更好,不代表是正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