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篝火。
同樣也沒有光亮。
灰月西部的叢林中被陰影覆蓋。
天空的雙月突破烏云,陰冷的月光灑落。
在這片冰冷、潮濕之地,一群身上披著黑袍,上面縫制著粗糙紅色花紋兜帽長袍的人正坐在地上。
此時,這些人正大口大口地咀嚼著手中的東西。
吞咽聲、骨碎聲匯作一團。
血漿在口中炸裂、啃食的動作卻沒有停下。
“啊、啊——我能感受到!我的眷屬...被我權能祝福過的人一個一個地正在消失!”
尖叫聲響起。
一個男子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他身上穿著與周邊同伴不同的衣服,暗紅的鑲邊,華麗做作的花紋長袍,這些花紋扭曲,構成扭曲詭異的紋章。
而這正是象征著魔女舊教徒的紋章。
“何等失態!何等失態!這種狼狽的模樣怎么能讓魔女大人看見!那個灰月的褻瀆者...究竟是怎么看破我亡語權能的?”
這個男子褐發,面色蒼白,雙頰凹陷,一副營養不良、瘦骨嶙峋的模樣。
“不!不可能!我怎么能懷疑魔女大人給我的寵愛!原諒我!原諒我!魔女大人啊啊啊!”
嘭嘭嘭嘭!
腦袋狠狠地撞上大樹,一下又一下,血液順著開裂的頭部流淌而下。
沒有任何一位魔女信徒去阻止亡語大祭司。
這些魔女信徒僅是低下頭,啃食著手中的東西。
那是一只只灰黑皮毛...軀體被啃得破破爛爛的老鼠。
而這也是魔女信徒的食物。
正如西蒙所說,這些人就是一群神經病,作為守夜人的他根本無法尋求他們合作幫忙。
與此同時,陰冷與狂熱并存的聲音從亡語大祭司的口中發出:
“灰月的褻瀆者西蒙必將受到審判,這同樣也是魔女大人所期望的。”
亡語大祭司臉色蒼白,他不管滿頭的鮮血,瞇著眼看向遠處的村莊。
他的權能必須接觸死尸才能發動,而潛入灰月中的那些死尸卻被一個一個解決掉了。
雖然不清楚對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但這阻止不了我對魔女大人的忠誠!我才是飽受寵愛之人,褻瀆者西蒙...你這從未被魔女大人寵愛的人...又怎么會明白?”
他低聲的、怨毒地說著,手掌微動中,從懷里取出一枚小巧的陶罐。
與此同時,那些進食結束了的魔女信徒們也僵硬機械地站起。
他們的手中都捏著一枚小巧的陶罐。
“陶罐的灰燼中帶有我的權能...你們要做的就只是前往村莊的公墓...把灰燼灑入其中。”
“做完這件事后,你們將留守于村莊的村民全都殺光,之后我的亡語權能會解決一切。”
“......”他背后的魔女信徒沒有說話,只是靜默地將沾滿老鼠血跡的消瘦手掌放在肩頭,以表達敬意。
接著他們的身影逐漸溶于陰影當中,消失了。
......
魔女信徒洛克與他的同伴克羅負責的是游離于灰月西面的銀杏村。
他們的目的就只有一個。
讓這些褻瀆者品嘗恐懼與恐懼!讓灰月要塞陷入火海當中。
他們隱藏在兜帽底下的臉上顯露出猙獰的笑容,趁著夜色不斷潛行向前。
然后...
然后他們就被發現了。
被一些提著幽綠魔燈、打扮得有些怪異的村民發現了。
可就算這樣,兩位魔女教徒也沒有絲毫動搖之色。
作為魔女教徒,他們本身就是恐怖的化身。
作為恐懼的化身,怎么可能被區區幾個村民嚇倒?
洛克與克羅摘下兜帽,露出蒼白扭曲的面孔。
感到絕望吧!灰月的領民們!
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