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兩人雖然施展的都是刻在思過崖秘洞中的招式,但岳靈珊只得其形,令狐沖則不同,他隨手招,招招成圓,余意不盡,顯然已深得恒山派劍法的精髓,若非有意想讓,岳靈珊早就敗了。
兩人斗得半響,令狐沖不禁想起昔日在華山練劍的情景,漸漸的神思恍惚,不由得癡了,眼見她一劍刺到,順手還了一招。這一招并非恒山派劍法,岳靈珊見后頓時一怔,忍不住低聲道:“青梅如豆!”跟著下意識的還了一劍,削向令狐沖額間,惹得令狐沖也是一呆,低聲道:“柳葉似眉。”
先前他二人于所拆的恒山劍法,只知其式不知其名,適才交換的這兩招,卻不是恒山劍法,而是兩人在華山練劍時共創的沖靈劍法。
這一接上后,頃刻間便拆了十來招,不但令狐沖早已回到了昔日華山練劍的情景之中,連岳靈珊心里,也漸漸忘卻了自己此番上臺的目的,眼中所見,只有令狐沖這個倜儻瀟灑的大師哥,正在和自己試演二人合創的劍法。
臺下,林平之看著臺上兩人交錯的身影,不由得心中吃味,雖說,他自知身體殘缺,一直以來,都在有意無意的疏遠岳靈珊,但此時見到岳靈珊跟令狐沖兩人眉來眼去,還是忍不住滿心的不得勁。
“哼!”
這一刻,林平之也不知為什么,口中忍不住的發出了一聲冷哼,他雖然離臺上不近,但聲音卻還是清晰無比的響在了岳靈珊和令狐沖兩人的耳邊。
“小林子!”
岳靈珊聽在耳中,身子不由一顫,手中劍招一緩,再也招架不住,給令狐沖一劍突破防御,眼見著就要刺在她的身上,令狐沖連忙強行撤劍,于千鈞一發之際,終于讓開了岳靈珊身體,但自己卻給岳靈珊一劍刺傷。
“大師哥,你.........”
岳靈珊眼見自己竟失手刺傷了令狐沖,不由得大驚失色,連忙抽回長劍,就要上前去扶,怎料恒山派一眾女弟子快了一步,沖上臺來,競相取出傷藥,給令狐沖敷治,更有人擋住了去路,讓她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這個時候,卻見岳不群縱聲長笑,朗聲說道:“珊兒,你以泰山、衡山、恒山三派劍法,力敗三派掌門,也算難得!”
“正所謂,虎父無犬女,能夠教出這樣的女兒,足見岳兄武功修為,登峰造極,這五岳派盟主之位,由岳兄來擔當,最是合適不過。”
接話之人衣衫襤褸,正是丐幫幫主解風,他與方證、沖虛兩人心意相同,都不想讓左冷禪登上五岳派掌門之位,于是便力挺岳不群。
左冷禪聞言,不由得心下暗怒,暗暗瞪了解風一眼,向著岳不群笑道:“岳師弟,你想要做五岳派掌門,只消勝得我手中長劍,左某便拱手相讓。”
“左師兄此言差矣。”
眼見左冷禪似已動怒,岳不群連忙搖手道:“武功高的,未必人品也高,在下就算勝得了左師兄,也不見得能勝過五岳派中其余高手。”他口中說得雖然謙遜,但每一句話扣得極緊,始終顯得自己比左冷禪高上一籌。
左冷禪越聽越怒,冷冷的道:“岳師弟‘君子劍’三字,名震天下。‘君子’二字,人所共知。但這個‘劍’字到底如何,卻是耳聞者多,目睹者少。今日天下英雄畢集,便請岳兄露一手高明劍法,也好讓大伙兒開開眼界!”
岳不群雙手負在背后,默不作聲,臉上神情肅穆,眉間微有憂意,直到臺下的人紛紛起哄,他才無奈應聲上臺,口中道:“既然左師兄執意要比,那么在下也只能是恭敬不如從命了。”
言罷,只見他緩緩拔出佩劍,長劍鋒芒所向,直指威震江湖的大嵩陽神劍,左冷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