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姐笑著端起酒杯,杯沿很自然的低了五分:“老板客氣,您隨意。”
說著話,陳姐一口氣干完杯中酒。
方年喝了口茶,臉色平靜隨和,并不尷尬。
陳姐也不在意,她在紅浪漫見過形形色色的人很多。
像方年這樣根本不把萬兒八千當回事的人,有;比方年更豪氣的,也有。
那些客人多是年至中年的老板,又或者是吊兒郎當的富二代。
只有方年跟李安南這對組合很奇怪,尤其是李安南,看起來就像個剛上大學的人,很可能剛軍訓完所以這么黑。
方年看起來臉嫩,不過自打坐進包房里,即便是吊兒郎當大喇喇,也有一種很難形容的味道。
尤其是當陳姐坐到方年身邊后,她能感覺到方年語氣里的溫和。
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混跡于這種場所的熟客。
說以茶代酒時,語氣里的認真一點作偽都沒帶。
她甚至感覺得出,就算是在大街上見到衣衫襤褸、瑟瑟發抖的姑娘們,方年也一樣會這么溫和。
這是從骨子里散發出來的驕傲,完全不符合方年年輕的外表……
陳姐感覺出方年其實比較喜歡清靜,所以沒怎么多說話,一點都不去惹人厭。
在這間閃爍著璀璨燈光的包房中,仿佛被人為分成兩個世界。
李安南在姑娘們的陪同下,唱著歌兒喝著酒,嘴上再嚷嚷著:‘五魁首啊六六六’、‘我踏馬’、‘你踏馬’。
方年則端著茶杯,偶爾小抿幾口。
這場子的繁華與方年無關,也與方年有關。
其實如果溫葉再成熟一點,更適應社會一些,這場合她就會在。
不過從另一方面來說,除了李安南這樣的,暫時沒人值得方年這么陪同,他又不差錢,也不指望誰拉他合作什么的……
…………
李安南喝差不多后去衛生間,方年跟了過去。
兩人分別站在小便器前放水,方年隨意道:“怎么個想法。”
“啊這,我……”李安南很扭捏。
方年道:“我們說的是方言,沒人聽得懂,再說跟我你客氣什么?”
迎著方年的眼神,李安南最后干脆道:“踏馬你搞得太高端了,我現在都云里霧里的,你讓我怎么想!”
方年就笑:“你都玩半個晚上了,還云里霧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說,多簡單的事情,反正都能幫你安排好。”
接著又補充一句:“不過你得想想,有的東西失去了可就沒了。”
李安南:“……”
“本來我都想好了,你這一說,我踏馬又猶豫了。”
方年看向李安南:“是嗎?”
“怎么……”最后李安南攤開手,頹然道,“行行行,角落那個穿黑色連衣裙的。”
“夠嗎?”
“啊?我日!”李安南忽地愣住了,“老方你踏馬過分了!”
方年一臉玩味:“咋的,尿不出來怪我啰?”
李安南:“再加上那個穿白色短袖的……”
方年比了個OK的手勢:“你慢慢來,別著急。”
一邊離開衛生間一邊用李安南能聽到的聲音咕噥道:“嘖嘖,真是年輕人精力旺盛。”
剩李安南一個人在衛生間等著血液回流。
方年坐回沙發后,跟陳姐談了兩句:“九、一七一塊,陳姐幫忙談談。”
陳姐點頭:“好。”
方年補充道:“交代一句,我兄弟還是個小老弟。”
這件事情沒什么好說的,曾經浪跡天涯的方年對套路很熟悉,從姑娘們換了衣服進來后他就知道沒什么搞不定的事情了。
陳姐很快回來,比了個‘??’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