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武道:“兩位師父待我甚好,他倆雖不讓人喝酒吃肉,馬武為了習武倒也能忍得。偏生受人欺辱,卻不許報復,倒叫人氣悶得緊。”耿弇打趣道:“似你這等雄壯,尋常漢子哪個趕來欺辱,莫不是舍不下好酒好肉,胡亂編個由頭吧。”
馬武苦笑兩下,道:“即便比旁人壯實些,又頂得了甚用,那些有錢有勢的也未必生得高大。”劉秀關切道:“看來你定該受過不少委屈。”
馬武道:“咱們甚是投緣,我便不想瞞著。”說罷,便即飲了碗烈酒,接著續道:“我本來家住南陽郡湖陽縣,雖算不上殷實,日子倒也將就過得。便在我們縣里有個姓錢的豪強,只因他頗有家資,街坊給他起了個‘錢萬貫’的綽號。”話到后來,不由得冷笑一聲,方才續道:“你們甭看那財主有錢,他家中卻養了個天生癡呆的傻兒子,好人家的閨女,哪個愿意嫁到他們家去?”
劉秀微微頷首,耿弇心道:“呦,看來他還當真有些過往。”言念及此,當即問道:“那個豪強是否看上你家中什么人了?”
馬武面露自得神色,隨即贊道:“我有個同胞妹子,當時她雖年幼,卻是個美人的坯子。便在三年前,錢萬貫那老頭兒看我妹子模樣兒好,就想搶占她做兒媳。”耿弇笑道:“這等人物想搶你妹子,你這做哥哥的定要相攔了。”他只道馬武身手了得,定會叫惡人吃番苦頭,卻不料對方說道:“只可惜我當年沒有這身武藝,爹爹又走得早,只留下我娘帶著我們兄妹倆過活,錢萬貫便敢領手下的潑皮上我家尋釁,除非我那妹子愿意嫁給他兒子,方才作罷。老子自是不肯的,怎奈他們人多勢眾,反倒沒少挨那群畜生暴打。”
劉秀仔細聽著,并未打岔,馬武愈說愈氣,憤懣續道:“那日錢萬貫又領大群潑皮到我家來鬧。我那妹子心想斗不過那幫畜生,便要嫁到錢家去。后來我娘著實沒有法子,便跟錢萬貫說我妹子不過十二歲,誰不知十五及笄,那時才到了嫁人的年紀。”
劉秀聽到此處,心下稍寬,頷首說道:“如此便可拖延了,那錢萬貫又是怎生回應的?”馬武道:“錢萬貫雖橫行慣了,不過他也要守這條規矩。只可恨那老不死要我妹子立馬住到他家去,三年后再辦婚事。我聽罷氣不打一處來,又跟錢萬貫的潑皮動起手來,后來??????后來我便昏過去了??????”馬武雖未明言,劉、耿二人均已猜到,他所謂的昏過去定是被人打昏的。
這正是:有錢仗勢欺人貧,哪個敢有二話說。古時有些豪強端的如此,史籍所載,那馬武還算條響當當的好漢,卻也受過這等宰割,尋常百姓更不必說了。欲知馬武的妹子能否重見天日,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