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衣青年不是別人,正是李巖和紅娘子的遺腹子‘李西華’,聽見遠處有人喝破他的身份,李西華悚然一驚,心神恍惚幾瞬,就被楊溢之瞅準機會,狠狠在他背上印了一掌。
“哇。”
楊溢之是張信手下第一高手,雖然略遜李西華一籌,卻也并非尋常高手。他那一掌印下去,掌力何等驚人,饒是李西華這等俊杰人物,也不禁身軀一顫,哇的吐出一灘污血。
瞬息間,場上形勢逆轉。
李西華挨了一掌,已然受了重傷,剛才吐出的那灘污血中,血腥味撲鼻,隱隱露出幾塊零星肉沫,已是不經意間傷了臟器。
“天意絕我矣。”
李西華臉色蒼白如紙,眼神一陣黯然,閉上眼睛慷慨赴死。
“溢之,別傷了他。”
瞧見場上形勢變幻,張信已經確定來人身份,生怕楊溢之殺了他,情不自禁的急切喊道。
其實,楊溢之并沒殺人的意思。
按照平西王府的慣例,遭逢刺客的時候,打斗中殺了也殺了,若是僥幸重傷擒下,那自然是要關押起來,細細索問其身份背景的。
只是李西華太過重要,張信一時情急,倒是忘了這一茬。
瞧見刺客被擒,張信快步奔去,雙兒幽幽一嘆,也不知慶幸,還是失望,心思復雜無比,眸光盈盈如水,然后步伐輕盈,緩緩跟了上去。
“西華公子,久仰大名啊。”
張信快步來到李西華、楊溢之等人面前,開心的笑著說道。
此時,李西華脖頸上已經橫了一把劍,其余六名金頂門護衛也是滿臉兇橫,緊緊將張信圍在中央,眼神銳利如刀,冷冷環視四周,生怕刺客還有幫手沖出來。
“踏踏踏~”
說話間,府里的兵丁趕至了。
遠遠瞧見這邊的情景,紛紛臉色一變,然后來到張信面前,嘩啦跪了一地,語氣惶恐,請罪道:“吾等來遲,請世子責罰!”
“無礙。”
張信渾不在意的擺擺手,指著遠處的幾具尸體,嘆氣道:“把兄弟們的尸體收攏好,再登記造冊,給他們的家人各發五百兩的撫恤金。”
“遵命。”
兵丁們轟然應諾,心里大松口氣,然后紛紛散開,去收攏護衛們的尸體了。
交代完兵丁,張信回頭看向楊溢之與李西華,吩咐道:“溢之,把西華公子鎖起來吧,找個舒適的房間,我要與西華公子秉燭夜談。”
“是。”楊溢之沉聲應道。
緊接著,張信又看向六名金頂門武官,瞧著他們身上的劍傷,柔聲安撫道:“你們六個,也各去賬房領二百兩,再跟庫房領些上等金瘡藥,好好養傷,別感染了。”
六名金頂門武官,皆是身材高大的魁梧壯漢,此刻聞言咧嘴一笑,心里淌過一股暖流,紛紛點了點頭,甕聲道:“知道了。”
接下來,兵丁們取來鐵鎖鏈,將李西華手足鎖緊,一行人押著他進了一個古典雅致的房間,屋里陳設齊全,只比張信的屋子差了一籌。
在此過程中,李西華眼神平靜,仿佛已經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