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恥鼠輩,大膽狂妄至極!”
令狐沖表情狂怒,指著石壁大罵道:“我華山劍法精微奧妙,天下能擋得住的已屈指可數,有誰膽敢說一個‘破’字?更何況是‘盡破’!”
說著,操起右手沉斧,猛然向石壁上砍去。
“叮——”
張信見狀嚇了一跳,剛要出聲攔阻,就見‘當’的一聲,火花四濺,那石質甚是堅硬,壁上劍圖文字安然無恙,這才放下心來。
“令狐兄,你干什么呀!”
張信冷聲埋怨一句,方才道:“這上面的劍圖文字何等重要,你要損壞半分,可就壞了林某的機緣了。你要是不練,也別搗亂呀。”
“你!”
令狐沖陡然怒目而視,便欲大罵,但念及二人交情,便又止住怒意,冷哼一聲道:“我倒要看看,他倆如何破盡我華山劍法!”
說著,火把往前一照,瞇眼凝視起石壁上的劍圖文字。
見狀,張信稍稍放心,便與之一同觀看。
偶爾看得盡興,便躍下場中演練上一兩招,待練得滿意,復又照看,一幅幅劍圖文字照看過去,五岳劍派劍法與破解之法了然于胸,竟是收獲頗豐。
就在這時,石洞內傳來令狐沖惶恐的驚叫聲。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令狐沖神情呆滯,失神落魄,眼中出現極強的懼意,忍不住喃喃自語道:“我華山劍法盡數被破,我華山弟子練之又有何用?又有何用?”
忽然,令狐沖揮劍亂劈,張狂大叫著跑了出去。
張信眉頭一皺,連忙快步追去。
光禿禿的思過崖上,令狐沖屈膝跪地,三尺青鋒被他丟在一旁,仰頭望著天空皎皎明月,竟是悲從心來,兩股清淚從臉龐下滑落。
從石洞中奔出來,見到令狐沖這副凄涼神色,登時心頭一震,忍不住邁步上前,皺眉喝道:“岳先生就是這樣教導你的嗎!”
令狐沖面有悲意,泣聲道:“林賢弟,我華山劍法竟是被人盡數破去了,我心中惶恐,實不知該如何是好,真不如死了去!”
張信皺眉,正欲再勸,忽見有人從山道上奔來,一邊施展輕功,還一邊驚喜喊道:“大師哥,林兄弟,我給你們送飯菜來啦。”
正是六猴兒陸大有的聲音。
張信臉色微變,旋即快步飄到石洞入口,撿來一些松柴草草掩埋了一下,這洞口本就極為狹窄,此刻天色黑暗,更是看不出痕跡。
然后拉起令狐沖,皺眉勸道:“你六師弟來了,讓他瞧見你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樣子。回去告訴你師父師娘小師妹,平白讓他們擔心。”
“小師妹……”
令狐沖呢喃一句,旋即失魂落魄的起了身,抬袖擦了擦眼角淚痕,然后與張信一起入了旁邊山洞,這是華山派歷代閉關思過的住所。
洞內有竹床石凳,被褥及一些生活用具。
張信將洞里的火把盡數點燃,登時間,清冷的山洞里有了一絲昏黃暖意,然后洞外凌亂的腳步聲傳來,六猴兒陸大有提著飯盒走了進來。
額頭上微微冒汗,顯然一路上山,對他也是負擔不輕。
“大師哥,林兄弟,我給你們送飯菜來啦。”
說著,快步走上前,喜滋滋的從飯盒里掏出來四碗八碟飯菜,又取出兩壺酒炫耀道:“還有兩壺上好汾酒呢,大師哥,你今天可有口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