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我!趕緊的,快到了。”春蘭不耐煩的說道。
“春蘭!休得無禮。”早就聽到門外吵吵嚷嚷的聲音,柳如是口是心非的唾棄道。她的決定是對的,木郎中這毒舌什么人都不怕,反倒是怕春蘭這小丫頭,當真一物降一物。如不是春蘭,換上家里任何一個人去請木郎中,即便不吃閉門羹,也得耽誤上三五個時辰。虧得春蘭竟有如此大的能耐。
“夫人!你是不知道,這糟老頭可壞了,嘀嘀咕咕咒了三少爺一路。”春蘭知道夫人口慈心善故意壓罵著她,實則不想木郎中找她麻煩。只是木郎中這人怪異,對其他人都眼睛長到腦門上了,一副驕傲孔雀的樣子,倒是對春蘭寬容愛護有加,柳如是倒是多慮了。
其實,為了給兒子治病,柳如是跟丈夫君成慶求了木郎中很多次,中間更是波折不斷,最終答應下來也是君不器的病引起了他的注意。治病以來,木郎中更是經常“毒舌”兒子。這老頭要是只給自己難堪,那倒不是什么事情。兒子可是柳如是的逆鱗,柳如是心里早就憋了一口氣。要不是為了兒子,她哪里愿意再跟這條“毒舌”多費口舌。今日倒是借小丫頭春蘭稍稍出了口惡氣。
想到自己如此小氣量,相比丈夫君成慶寬闊的胸懷,柳如是倒是有些慚愧。不過,自己是小女子,小氣一點應該不傷大雅。寬宏豪邁那是大丈夫的事情,自己一介女流就應該小氣。想到這里,柳如是倒是有些理直氣壯起來。
不過,木郎中的醫術可是實打實的高明,為了兒子還得忍氣吞聲,笑臉迎人。柳如是連忙起身,滿臉堆笑,徑直到門邊迎接木郎中;更是讓春蘭接過木郎中身上的醫囊,讓他歇息在房間中的一張太師椅上。看著木郎中好半晌都沒歇過氣來,柳如是真個擔心他這老骨頭一個呼吸不上來便駕鶴西去了。
倒是有些心疼這老人家,只是念頭剛起,又給木郎中給激起一場無名火來。
“這娃兒還沒死吧。沒死讓我再把把脈先。”木郎中徑直走到床邊,只是瞅了一眼,心里便有了數。
當他手指接觸到君不器的脈搏時,心里突然驚了一跳,“好渾厚的生命力!”如果先前的君不器還是一朵風雨中飄零的花朵,此刻的他便是已經經歷過風雨還在陽光沐浴下茁壯成長的枝丫。
“這兩天發生過什么事情么?”木郎中一臉嚴肅的問道。
難得見到木郎中一本正經的樣子,柳如是心里咯噔了一下——難道器兒又出了什么事情?柳如是不敢往下想,心里已經有些慌亂了。
想是看出柳如是的擔憂,木郎中倒是沒有再賣關子,難得寬慰道:“放心吧,令郎身體好得很。就算老頭子我死了,他也死不了了。當真奇怪,依先前的判斷,沒個三四個月的時間,令郎是不可能醒轉的。但是,令郎現在的脈搏強勁有力,靈魂力量活躍,蘇醒近在眼前。”
“當真?”柳如是喜極而泣。
“哼!”木郎中十分不悅,竟然敢懷疑自己的醫術?
柳如是心里高興,倒是懶得跟這嘴賤的糟老頭子計較。迅速撲到床前,緊握君不器的雙手,已經迫不及待的等待君不器的醒來。
“我兒醒了么?”此時,門外一道雄渾厚重的聲音遠遠傳來,聲音里滿是急切與關懷。君不器心下激動,這不是父親君成慶還能是誰?一向沉穩大方,萬事不縈于懷,對自己更是嚴苛無雙的父親,居然會為了自己流露出如此急切的一面,倒是讓君不器意外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