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矜持點,女孩子家家,沒個正行。”木郎中一臉嫌棄的拉過衣袖。
“你這糟老頭子!我都沒嫌棄你衣袖臟,你倒是說起我來了。”春蘭連忙放下木郎中的衣袖,圍到了君不器床前。
“器兒!你終于醒了,擔心死為娘了。你還有哪里不舒服?”柳如是心疼說道。
“娘!”君不器神情激動,翻身坐起,狠狠的抱住了柳如是,千言萬語都包含在了一個“娘”字里。
這是有多少年沒見到過了。自君家滅門之后,多少次夢中夢到自己的母親,多少次從哭泣中醒來。在漫長的修行生涯中,又經歷過多少歲月,多少滄桑?多少年了?原本以為枯燥的修行生活會伴隨著自己一生,而自己的親人將永遠只能存留在自己的記憶里。沒想到上天對我如此不薄,居然讓我再次回到了少年時代,讓我再一次遇到自己的母親。
多少的委屈、多少的不舍、多少的思念化作眼中淚水滑落,君不器一聲哭泣,碎了柳如是的心。
“器兒不哭,不哭!沒事了,為娘在!”柳如是輕輕的拍打著君不器的后背,像安撫嬰兒般給了他無盡的溫暖和勇氣。
“多大的人了!男子漢大丈夫,有淚不輕彈。怎地還像個小孩子似的,太不像話了!”君成慶厲聲說道。
只是話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兒子受盡委屈受盡磨難,能夠死里逃生,有此情緒反應實屬正常。他有點自責,怎地總是管不住自己的情緒。特別是見到君不器,他總表現不出足夠的關懷,即使自己心里非常在乎這個兒子,為了他即便犧牲自己的性命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柳如是微微轉過頭來,狠狠的瞪了丈夫一眼。君成慶頓時心里咯噔了一下。自己的妻子是賢妻良母,夫妻兩人夫唱婦隨,柳如是從來都沒對他有半分不滿。現在居然瞪了他一眼,應該是自己做得太不對了。君成慶有點五味雜陳。
倒是他想差了,只是作為母親,柳如是太過在乎自己的兒子罷了。不過,想要君成慶認錯,那是萬萬不能的。即便讓他上刀山下油鍋他也不怕半分,想要他道歉確實難為了他。
君不器沒有讓君成慶閑太久,抱住母親的同時,他又一把抱過旁邊的父親。君成慶下意識便要推開自己的兒子,可是動作略微一頓,到了君不器身上又變成了輕輕的安撫。
君不器抱得緊緊的,越來越緊。好半晌,一點也沒有放開的意思。
君不器如此直白的表達自己的感情,君成慶還是第一次感受到,他居然有點不好意思了。
“好了,好了!可以了,旁邊還有這么多人呢。”
木郎中總是醉心醫學,對人情世故、感情處理倒是絲毫不在意。君不器死里逃生,人家一家人抱抱也無可厚非。春蘭秋菊倒是不一樣了,她們一直服侍著君不器,跟君成慶和柳如是生活在一個屋檐下。她們看到過三少爺經常跟柳如是撒嬌討要好處,但哪里看過三少爺像個孩子似的哭得稀里嘩啦,更沒有看到過君成慶如此窘迫害羞的樣子。差點沒驚訝得把眼睛珠子給弄掉下來。
木郎中有點等不及了,他急切的想要探究君不器能夠很快醒過來的原因。按自己的判斷,君不器不可能這么快醒過來,即便能夠醒來,一身精氣神應該會完全流失,不可能像現在這樣生龍活虎。
所以木郎中不識時務的說道:“好了好了!你們兩口子抱夠了沒有,抱夠了就讓開,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