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重生以來還不到兩天的時間,君不器遇到的事情已經徹底顛覆了他的認知和想象。
一切都已經發生了改變,君不器以為自己熟悉的東西已經變得陌生。他經歷的還是他的人生,但又仿佛不是,似乎一切都已變得面目全非。
陌生的空間、邪惡的祭壇、令人心悸的令牌,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在嘲諷君不器的自信。
顛覆乾坤?憑你也配。
君不器心如刀割,一種無力感攫住了他的心神,難道重生一世又要再次體驗一點一點失去至親之人的痛苦?而自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然后無能為力。
君不器不甘卻回天乏術,他非常沮喪,頓時像是失去了渾身的力量,頹然坐倒在地。
無盡的痛苦襲來,君不器的心神已經失守,他似乎看不到、聽不到、聞不到、嘗不到、觸不到、感覺不到世上的任何東西。
眼耳鼻舌身意,六感正慢慢剝離開來。
三才四象陣中的空間內似乎閃爍著一股不尋常的猩紅之色。原本無聲的空間之中仿佛有了一些若有若無的聲音,無根飄零如浮萍,凄厲、痛苦而彷徨。只不過,六感慢慢剝離的君不器已經無法感知到這一切了。
生命力漸漸流逝,要不了多久君不器便要死去了。
祭壇和令牌又重新變得活躍起來。或者說,它們本來就非常活躍,只是只有君不器“看”到它們安安靜靜的躺在前面的空間之中而已。
“你就只有這點覺悟么?你就只有這么點能耐么?”高高在上的眼神,無盡的鄙夷。君不器的身心感到一種刺痛,仿佛利刃穿心。
是那個女人的眼神,是那個在昆侖秘境之中眼睜睜看著他身死道消,根本沒有半點情緒波動的那個女人。
前世,君不器命喪昆侖秘境之中時,那個女人也說了同樣一句話。似乎無可辯駁,他似乎永遠都只有這么點覺悟,也就只有這么點能耐。
君不器突然覺得自己太過犯賤,生命流逝之時自己的識海之中居然還是那個女人,那個自己曾經最愛的女人卻一點不愛自己,甚至設計讓自己死亡的女人。
她的眼神還是那么目空一切。
君不器笑笑,可他笑不出來。他已經說不出對這個女人是愛是恨了。
君不器是愛她的,為了愛,他愿意失去生命,也最終失去了生命。也正是因為愛,他非常痛恨這個女人。她并沒有接受君不器,相反,她把他當作一個工具,用完之后便棄之如敝履了,甚至將他的所有一切都踐踏在腳底。正是因為有多愛,君不器才有多恨。
君不器確實是恨她的,可是恨的理由似乎又是那么的牢固。就是因為她不接受自己的愛,踐踏了自己對她的感情。這不是自己一直心甘情愿的嗎?口口聲聲說自己為了愛她可以獻出自己的生命。最后不是求仁得仁了么?終于獻出了自己的生命了。為何自己還這么怨這么恨呢?要不是這個女人的狠絕,君不器能夠重生嗎?他還有機會見到自己的親人么?
折戟已是前世怨,愛恨終究一瞬間。
從此相忘不相顧,萬事成空已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