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巷子,大戰過后留下了一地狼藉,就是沒有半具尸體。
兩個人踏著斜陽而來。一位少年翩翩公子,一位中年下人,稍微落后于少年公子兩步距離,中規中矩的跟在后面。
“怎么的?帶我來這里就是讓我看此地凄涼風景的?只是這里只有一地的孤魂野鬼,半個人影都沒有,當真只能看出個鬼來了。”少年翩翩公子說道。他輕輕的搖著一把折扇,顯得悠閑自然。
“少主!屬下……”中年下人面帶苦澀。他沒有什么賭運,明明能夠贏的賭局最終卻輸了。
“看來還是我的運氣好,你萬無一失的謀劃都失敗了。”少年公子說道,“看來,我還是只能勉為其難的當你的老大了。”
“少主本來就是老大。屬下也從沒覬覦過您的位置。”中年下人說道。
“就算你覬覦我也不怕,老大的位置讓給你又有何妨?只是出手之前總得多思量思量,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是!屬下當罰!請少主不吝懲罰。”中年男子說道。
“罰當然是要罰的。回去以后你就跪在我書房門口吧。跪上三個時辰就可以了。記得跪之前到我書房里找到我的那把佩劍給自己來上這么一下。手腳哪里都可能,不用傷筋動骨,最好是不用臥床休息的那種。受了傷跪完三個時辰之后,應該就會暈倒吧。”少年公子說得極其自然。說話的時候不斷將手中的折扇打開又合上,顯得很是隨意。
“謝少主救命之恩!”中年男子突然跪伏在地,給少年磕了一個頭。
受了劍傷又被人要求跪在地上長達三個時辰,中年男子不但沒有感受到任何屈辱還非常感激。他知道只有如此他自己才能活命。否者,他可就要直面鎮南王的怒火。
鎮南王可沒叫他阿達去刺殺大將軍王。阿達擅作主張,不惜出動潛伏于京城的暗子展開了刺殺行動。如果成功刺殺了大將軍王那還好說,一個死掉的大將軍王對于鎮南王還是有非常大的意義的。鎮南王也老早想要滅掉大將軍王府。
刺殺成功了,木已成舟,便是阿達的潑天大功。可是阿達并沒有成功,他擅自揣摩上意,犧牲眾多明里暗里的棋子,這些人死了也是白死。不止如此,阿達甚至出動了一劍、雙棋、三絕和天殘地缺這樣的高手和真正的棋手,血影樓的赤鷹甑蓉蓉親自上陣,結果還是功虧一簣。
鎮南王賞罰分明。如果不是三世子陳季楠出手懲罰他,他回到王府后肯定會被鎮南王處以極刑,明正典刑了。就算不死恐怕也是個遭到雪藏的命運,至于平步青云什么的肯定就是癡心妄想了。如果堵死了晉升的渠道,阿達跟死了會有什么區別呢?
陳季楠玩得恰到好處。對阿達的處分不太重卻也說不上輕。輕了達不到效果,最終還是會被鎮南王一票否決,阿達還是免不了一個垂垂欲死的結局。太重了當然不會出現這種情況,還有什么是比一死更嚴重的懲罰?
“你不恨我?”陳季楠說道。
“少主用心良苦,屬下感激不盡!絕不會怨懟少主。”阿達說道。
“算了。你要恨要感激都可以,我也攔不住。如果想要報復隨時可以來找我。”陳季楠扇著扇子笑著說道。
“少主說笑了。”
“當然在說笑。你真要過來報復我,你近得了身嗎?你的準備還算可以,算是孺子可教也。”陳季楠說道。
“以后少主但凡有所差遣,屬下必定應命,肝腦涂地在所不辭。”阿達說道。
“你倒是上道!是個聰明人。不過,聰明人干起糊涂事來更加要命。你是我爹的人,我怎么可能讓你加入團隊了呢?對我們,肝腦涂地就算了,你的肝腦很好看嗎?涂得滿地都是,你看看不惡心的?”陳季楠說道。
“屬下……”阿達語言又止。
“想知道我為什么要救下你是吧?”陳季楠笑著說道。
“少主英明。”
“英明個屁!拍馬屁的話就不要說了。你這點心思還要讓人猜的?都寫在臉上了。話說你都跟了我爹這么多年,怎么都沒半點長進呢?”陳季楠說道。
“屬下慚愧!”
“你慚愧?你羞愧吧?算了,不說了。我怕說多了就會后悔,想一劍了解了你算了。”
“屬下……”
“肉麻的話就不說了。你是我那老父親認可的屬下,我也不想讓他缺胳膊短腿的。你就好好輔佐我的那個大男子漢父親,為他肝腦涂地,恐怕他還是愿意的。”陳季楠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