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軟的軀體,如波浪般此起起伏,帶動斑斕的色彩,一如優美的舞者在銀白的臺上舞動她華麗的表演服。
這是一場非常精彩的舞蹈表演,世上最出色的舞蹈家也演繹不了的生命之舞。
兩條扁蟲擺動出撩人的姿勢,然嫵媚的假面倏地摘下,隨即換上猙獰兇惡的鬼面。
試探時間結束,水域的平靜突然被打破。
扁蟲舉起身上的利劍刺向同伴,每一劍都是令人屏息的兇狠,它們的果斷急欲向對方展示不愿成為戰敗者的決心。
只要刺穿對方,就能在這場繁衍生息的戰斗中成為主導者,它們奮力一戰,更扭抱成團,不到最后也絕不放棄。
務求把生命最璀璨的,以優勝者的姿態雕刻在后代的血肉上,承接過去與未來的敗者的優雅,美麗而悲壯。
但結局總有戰敗的一方,總要一方的屈就才能把生命傳承下去。
這就是所謂的愛情的最終結果?
對此野蠻的示愛方式,紅發子爵無法接收,愛情的樣子應該是……子爵甩甩腦袋,注意力回到正看得津津有味的人類客人身上。
她是個只有十四五歲的孩子,同是人類女子,和飄蕩在房子四處的記憶并不相符。或者記憶已經模糊了,這房子的人類氣味早消散無蹤。
不能掉以輕心,從她一個人跑進來,不帶懼意,還若無其事的坐在魚缸前,眼前這個孩子比她認識的人類膽子大得多,也復雜得多。傳聞絕對不是空穴來風。
她會提出什么強人所難的要求?她又該如何應對?會是來找那個東西的人類嗎?
今天之前,她能一邊侃侃而談,一邊打發無理取鬧的客人。此刻,她卻有點舉足無措。
尤其是看人類小孩似乎單純為了看演出而來的,完全沉醉在血腥暴力的愛情里,當塵埃落定,還含著淚感嘆生命的神奇。
“實在太精彩了,真是出色的演出。”她用力拍動兩手,“謝謝你的邀請。”
“呃……不客氣。”
失去主導權意味著輸了。戰場可不是只有揮動劍柄的時刻。
子爵輕輕扇動折扇,漸漸恢復了平日的泰然自若。
“那么,客人是想要能進入光之國的魔獸。”只是如此而已?
“啊,那個,對了,還有饕餮的茶壺。”
什么!
如此直截了當的,讓紅發子爵措手不及,馬上陷入恐慌中,她盯著茶杯,甚至不敢拿起,怕藏在茶幾下顫抖的雙手暴露在外,別提抬頭直視客人。
“我想知道它主人的事情。”當然是紅發子爵認為的主人。
饕餮的茶壺,的主人?
子爵神色彷徨,被突如其來的訪客喚起了一段沉寂已久的記憶,她覺得自己必須找點依靠,才能繼續維持鎮定,于是伸出雙手向暖和的茶杯求助,但茶杯卻一下承受不了驚惶而開裂了,茶撒了茶幾一桌。
“抱歉,我失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