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已經到達至高點了。”奔晷頭也不回走出幽室。
正午了。
即使窩在黑不見底的洞穴,奔晷也知道朝出夕落的每一個點,他在這里已經很久了,久得這里每一塊碎石都熟悉。
幽室的一邊幾乎被夷平。一踏出去,即感受到陽光的耀眼,只是沒有溫度,太陽的影子搖搖晃晃的高掛頭頂。
“走,我帶你們到二號樓城門。”
奔晷不等他們反應,拔腿一路往下飛奔。
“他一向如此嗎?”她皺眉,指著坐言起行的影子。
“大概!”
走了一陣,后面靜悄悄的,奔晷以為他們被落下了,回頭張望,他們只是一直保持了適度距離,霆霓在身后,然后是大螣蛇,最后是人類小孩,她像軟骨雞一樣癱在小螣蛇身上,生怕一陣風就把她刮下來了,在小螣蛇的前面,是不斷回頭的大螣蛇。
“我們要去哪里?”沒多久,終于受不了,她換乘大螣蛇追上霆霓。
像小山丘一樣的鯨落不斷往后退,她對這里完全失去方向感。
“不是生者的出口嗎?”已經累糊涂了?
事實上,他也不知道。相信現在的奔晷不會帶他們走進死胡同。
原來,真的有捷徑,而捷徑是往回走?
奔晷帶的路在他之前走過的反方向。佩戴著導魂者面具,就像手持怒怨斧斬一樣,自然而然的知道下一步該做什么,走哪個方向。
但又有點不一樣,手持怒怨斧斬時,意識是清醒的,只是不能自已。導魂者面譜不一樣,回想起來相當的后怕,那是取得心神一致的導向。
當腳下的礫石,迎面的海風變得柔和,二號樓的城門突然再次出現眼前。
玥有點混亂了,先前用血咒被牽引到鯨落山洞前,二號樓的城門明明就在不遠處的身后,霆霓不是在城門入口等著她嗎?但剛剛感覺跑了很遠的路,他們進入鯨落后,被鯨落帶到更遠的內陸了?
轟!
從城門那邊傳來的崩渤大作的巨響。
背脊吹來一陣涼意,她打了個寒顫,遲疑一下,還是轉過身。
隔著一堵破石拱門,城門外是汪洋大海。
她還在海里?
對的,這里是二號樓,三號樓以下都屬于光之國的地下城都是水世界。
在這里太真實了,必須時刻提醒才記起身處海底。
“這里不會像一號樓一樣,海水不會涌進來嗎?”
“不會。”奔晷朝她展開一臉稚氣的笑臉。
沒有要往下解釋的意思,是沒什么好說,還是不能說?
“詳細情況在我的圖冊里有介紹。”他突然轉身,一本正經地補充。
呃……他不是很介意她看了圖冊嗎?這回又在引誘她看?沒道理啊,那應該是不可外人道也的機密。
老頭子的心思真難懂,對他的圖冊更加敬謝不敏了。
奔晷在城門處停住,他凝神專著往下望,觀察著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