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
原本的土地變成流沙如瀑布往低洼的兩邊下沉,一條通往三號樓的獨木橋慢慢呈現眼前,一直延伸到看不見的黑暗盡頭。
逼他們進入三號樓嗎?
這個時候,下一波的漩渦又還沒有到。
既然如此——
要不……她指著那條通往三號路的獨木橋,望向霆霓——進去坐坐吧。
她到底是傻子還是瘋子?
“沒有導魂者面譜會迷失在里頭。”他不耐煩地道。
“你不是認得路嗎?”她抱著他的頭猛晃。
“不!奔晷不是說了,那是亡者之路,在三號樓的另一邊,這邊沒走過。”霆霓直想把她從頭頂扔出去。
被她在肩上搖搖晃晃,他半截身即被埋在沙里。一下到他的胸前,她鞋子感到沙粒感了,太快,太突然了,她睜著眼呆愣著,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發什么呆!快點離開。”霆霓欲伸手拉她。
不料,她一個翻身倒在流沙上。
“這里的流沙軟綿綿的,很舒服,讓人很想完全放松地休息一下。”
“那你慢慢睡,打擾了!”他氣呼呼地轉身。
假裝自己舒服地躺在沙灘上,感覺到身心都在漸漸沉溺,她嘆口氣,雖然擺脫了霆霓的糾纏,可這處境也太惡劣了。
即便全身放松,不掙扎不動,重量就在這,身體依舊漸漸深陷流沙。
兩人不約而同抬頭,也只能那么辦了。
她伸手在流沙里摸了摸,摸出一個蛇頭。
“小螣!”
——是!
用盡力氣把小螣拉出流沙,并往城門扔去。
脫離流沙的大小螣蛇張大嘴巴帶上霆霓和巫女即往城門飛去,大螣蛇一甩,先把小螣推到城門頂處,隨后自己迅速爬上城門,兩蛇緊緊盤纏城門上。
漂亮!這老爸干得挺稱職的!
兩人從蛇口爬出,跳上城門,驚嘆眼前的奇境。
在地平線上可感受不到的壯觀。
不能說清楚是周邊的土地液化下陷,還是三號樓中央地帶在爬升,就像兩個板塊在做上下移動,液化的土地還不斷往內陸延伸,在邊緣形成壯觀的流沙瀑布。
只有那條指向三號樓的獨木橋紋絲不動,隨著流沙下滑、地面下沉,漸漸裸露,當環繞路面的流沙耗盡,原本的路變成一條引向天國的橋,并完全脫離地面,懸浮在城門和三號樓之間,那些還附在橋周圍的土地相繼液化成流沙俯沖而下,消失在石橋下不見底的海溝里。
順著懸浮半空的石橋,剛剛的巨型花蛤里似乎能隱隱約約看見座座像連綿起伏的山脈,一條石梯直下山腳,不止一條,密密麻麻的路穿梭在山間,看起來很夢幻。
亦真亦幻,她有點暈了。
城門外是深海,城門內則是沒有出口的迷宮一樣的三號樓,不用說,那條石橋一定是一踏上就跟著腳后跟斷裂崩塌的戲碼。
“如此效法就能回到四號樓!”她學著奔晷一臉虛偽的慈祥,說完臉一沉,念念叨叨的開罵,“裝嫩的老怪物、沒用的幽靈、厚顏無恥的騙子……我們被奔晷騙了,你的岳父大人待人真不厚道!我們馬上就要被活埋了。”
這回是寧愿活埋都不進去坐坐了?人類真不好懂,滿溢惡意的強迫,非要去看看;充滿善意招攬入內(就算是虛情假意),她反而不干了。
是里面沒有好玩的?
“不,我也疏忽了。”即便一下子被昔日的溫馨影像、奔晷眼底的真誠迷惑,他也不能完全忘記了常識的事情。
她看著他——什么東西?
同一天,途徑一致的兩條漩渦出現的幾率只有九百分之一,加上是有效漩渦的更是九千分之一。就是說,運氣好的話,下一個漩渦最快都得明天到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