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林謹仔細地將門鎖好,將背包放到床邊伸手能到的位置。
確認好這些后,林謹仰臥床上,他的右手靠墻一側手掌覆在腿邊的三管手槍上。閉上眼睛,呼吸逐漸減緩,體溫也隨之慢下降。
但林謹并未睡著,而是進入一種假寐的淺層睡眠狀態,稍有一絲動靜都能迅速反應過來。
剛才拿出那張皺巴巴的紙張瞬間,林謹心底忽然察覺到一陣類似針刺的惡意感,反應過來時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種感覺不會錯,就和當初黑蛇盯上他時的感覺一模一樣。
林謹想要確認這股惡意來自哪里,這陣感覺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顯然有人盯上他了。
在這樣淺層的半睡半醒精神下,林謹沉入一種很奇怪的狀態。
那些已經許久不見得夢境再一次在意識里出現。
這一次出現的不再是形形色色的身影,而是一道影子。
一道不可名狀的黑影。
出現在視線里,黑影臉上左眼的位置緩緩睜開,深紫色的瞳孔。
黑影停留在原地盯著林謹,一種難言的熟悉感浮上心頭,那是種叫錯愕感,就像看到鏡子里的自己。
時間流速在水波一樣晃動的世界里不斷減緩。
黑影消散,一縷縷灰黑色的霧氣如絲線般纏繞到林謹身上。
回過神來,自己已經變成黑影。
左眼瞳孔深處那一抹如漣漪流動的紫色浮現。
左眼的視界染上一層紫色,如同真實的解構,原先模糊不清的身影在左眼視界里第一次清晰起來。
林立的高樓,馬路上飛馳的汽車,川流不息的人群,路邊狹窄的小巷,這是他屬于舊時候的記憶!
洶涌人潮里,林謹再一次看到那個讓他內心驟疼的背影,他拼命推開擋在身前的人追去,想要記住那人的模樣。
敲門聲響起。
下一秒,夢境如消融的雪瞬間褪去。
林謹身體瞬間繃緊,眼睛睜開,確認周圍沒危險后,這才緩緩坐起。
拉過被子一角蓋住槍,林謹起身過去開門。
安娜站在門外。
“你是不是準備走了?”
一開門,安娜率先開口。
外邊天還沒亮。
她身上還有昨晚還未散去的酒氣。
本來安娜想著趁昨晚把林謹灌醉后套他話讓他留下的,誰知自己不勝酒力反倒先醉倒了,這才一醒來就急急忙忙跑過來。
且不說這個策略是否有用,但就想法方面,安娜表現的的確很孩子氣,完全不像她的身份。
或許說,那是種舊時代的人才具有,如今只會遭到唾棄和恥笑的約定精神。
認為只要是說過的話,別人就會承認遵守。
林謹點了點頭。
“能不走嗎?”
林謹開口:“我和鮑里斯中校談話時說過,我并不在意是一名士兵還是工匠,甚至是一名后勤修理工。投身遠征軍是因為我想去黑障域,我有我的原因。邊境的遠征軍這是最有可能進入黑障域的地方。”
“那就是說,你不討厭留在游騎連對吧?”安娜突然反問。
林謹點了下頭表示無所謂。
“那就好!”
靠在門邊的安娜得意的單手叉腰,臉上露出得逞的笑意:“我一定能讓父親同意你加入游騎連,等一下你跟我來,從現在開始,你什么都不用說,只需要點頭就行。”
“嗯?”
“不是讓你嗯,是點頭!”
安娜強調。
林謹實在被這個女孩煩的沒辦法,只好順著她點了下頭,免得她繼續鬧個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