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沒錢付這個。”
男人很緊張,以至于說話都有些結巴了。
林謹可以理解,最底層弱小的拾荒者都是這么唯唯諾諾,他們同樣身無分文,這是弱者為了生存必須放下的東西。
林謹捏著甲片在男人面前晃了晃,說:“你有這個精度的手工,怎么沒人要你的東西?”
男人露出苦笑,搖了搖頭:“有什么用,這里沒人需要這個,再高的精度也沒人在意,甲片就是甲片,誰的都一樣。”
“你叫什么?”林謹又問。
“卡敏,以前是個機械師。”他無奈的聳聳肩:“現在沒人需要的職業。”
林謹從口袋拿出那枚損壞的懷表,又問:“這個,你能修嗎?”
卡敏小心接過懷表,打開損壞的蓋子,仔細檢查。因為子彈的沖擊,懷表內部的精密零件有部分受損。
“沒問題,雖然在修表這方面我不是專業的,但以前空閑的時候我有當作練手學習過。這枚機械表里邊應該有三個主軸,咬合的齒輪部件應該不超過七十個,結構在表里不算復雜,要修復難度一般。工具我有,材料我也能打磨,半天時間應該能弄好。”
談到自己熟悉的領域,原先唯唯諾諾的卡敏逐漸打開話匣子,話語里也變得自信起來。
林謹很直接拿出另一個還沒打開的肉罐頭,放到卡敏面前。
“幫我修好這個懷表,這個都給你了。”
“我一定能修好的,但我要先去我住的地方拿工具。”
卡敏連連點頭,向林謹解釋。
林謹跟著卡敏到聚落外圍一處雜亂搭起的棚屋位置,卡敏就住在這片垃圾堆一樣的棚屋里。
林謹跟著卡敏鉆進低矮陰暗的棚屋,里邊亂七八糟擺滿廢品一樣雜物,陰暗的空間里有一張破舊的工作臺,一束亮光打在工作臺上顯得格外明亮。
林謹抬頭看去,工作臺頂上的棚屋鐵皮開了個口,原本白天并不明亮的光線透過這個缺口落在陰暗的環境里,因為眼睛適應整體的陰暗環境,這一小片投下光亮的位置就顯得格外明亮。
卡敏回到工作臺坐下,拿起工具開始工作。
這小小的棚屋和滿地鐵鐵絲一類的雜物,讓林謹想起自己在垃圾場的時候,他在棚屋看了幾眼,看到雜物堆邊緣丟著一個相框,相框的照片里是一片蔚藍的大海,干凈整潔的卡敏和一個年紀和他相仿的女人一起站著,兩人中間一起牽著個小女孩。
林謹回頭看了眼,這會卡敏專心致志的投入工作,全然忘了周圍。
林謹把相框放下,把罐頭放在桌子邊緣,悄無聲息退出棚屋。
他還有些事想問,但這種事情以后再問也不遲,這會還是先別打擾卡敏。
林謹摸了下從剛才開始本能一直在拼命抗議的肚子,向剛才看到的一個破破爛爛的酒吧走去。
原本填飽肚子的食物都給了卡敏,林謹打算去酒吧看下這里有沒有吃的可以買,順便打聽一下這幾天下來三十八師有什么動靜。
無論在哪個地方,出售酒精的地方總會人滿為患,這是邊境地區唯一還有消遣的地方,也是最容易打聽消息的地方。
這間小小的酒吧擠的幾乎沒有落腳的地方,彌漫著煙霧繚繞的煙草味,酒精,各種體味混雜一起。
男的女的擠在一起,尤其這里的女人,穿的極為暴露。甚至有的身上只有幾根布條,該露的不該露的都露出來,勾引受酒精刺激的男人**。
林謹剛找到位置坐下,一個身材極為豪放夸張,深棕色皮膚油亮的女人靠了上來,深邃的胸口夾住林謹的手臂,大半個身體重量壓過來,帶著醉意的濕熱氣息噴到耳邊:“親愛的,想要放松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