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里斯聽后臉上卻沒有半分輕松的模樣。
“要是這么容易就好了,黑潮爆發后,現在在外域范圍還僥幸存活的人大多已經對亞德寧的態度很冷淡,甚至帶著敵意。他們認為國家拋棄了他們。國家官僚跑掉避難,留下他們在原地等死,等著給黑潮里冒出來的怪物吃掉。”
林謹反問:“難道不是嗎?”
這是幾乎所有拾荒者和底層的共識,加入焚風軍的人員里很大一部分就是對亞德寧徹底失望,認為自己被拋棄等死的。
被逼到躲在保留地后方的亞德寧已經無力再管這些幸存者,在被分割零散的外域自生自滅,為了生存形成新的形態。
鮑里斯聞言表情嚴肅,緊緊抿著嘴唇,沒有接話。
一旁的獵屠趕緊道:“總要去試一試交涉的,既然這么危險,我們不要一起過去,只讓一兩個弟兄過去交涉。”
林謹從獵屠急著接話語氣和鮑里斯的表情大概猜到自己可能說錯了什么,于是說道:“我去試下和他們接觸,我不是游騎兵,由我去交涉他們應該沒這么大敵意。”
獵屠接著道:“我跟你去,你一個人太危險,多個人要是遇到情況還能接應下。”
鮑里斯點了下頭,當作同意了。
游騎連留在原地等待,為了防止誤會,林謹和獵屠都不帶武器,只在內衣藏了一把手槍前去。
兩人沿橋邊斜坡往下走去,過去這里是入海運河的部分,這座大橋的升降由河邊的調度員控制操作控制升起放行貨輪,或是降下合并讓火車同行。
調度員的控制室就修建在鋼鐵大橋一側橋體內部,這里還包括幾間休息室組成的空間,現在這里被躲在這的人改造成生活居住的地方。
向斜坡走去時,獵屠小聲對林謹說:“指揮官在舊政府時期一直是服從命令的軍人,對亞德寧政府的一切命令無條件服從,他很不喜歡聽到別人詆毀他效忠的國家,希望你別介意這個。”
原來是這樣,林謹點了下頭,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兩人踩著河邊歪歪扭扭的木樁,跳上用木板或是拆下的車門和繩索固定的樓梯往上,這些插在橋邊的木樁和代替部分生銹損毀的鐵架樓梯。
隨著兩人靠近,橋面突然響起略顯刺耳,聲音傳出很遠的一連串鈴聲,這個鈴聲在過去應該是通知橋邊兩岸吊橋準備升降的通知鈴聲裝置。
聽到鈴聲,林謹和獵屠都下意識停下腳步。
“大概是發現我們過來了?”獵屠神情凝重了幾分。
如果真是這樣這可不是好事,這可能是召集的警報聲,說明這里的人對外來靠近的人戒備心很重。
林謹抬頭觀察了周圍一陣。
鈴聲持續數秒后停下,間歇了半分鐘后再一次響起,往復。
“說不準,但是他們還沒有動手,周圍也沒有人埋伏的跡象。以防萬一,我們分頭進去。我繼續從這條路進去,你從上邊鐵架的頂端從樓頂潛伏進去。”
林謹指著上邊一處打開的窗戶。
獵屠想了下,說:“要不我正門進去,你從上邊摸進去?正門可能很危險。”
“要交涉的。”林謹一句話讓獵屠一下無話可說了。
獵屠不擅長和不熟悉的陌生人交流,分分鐘談崩,交涉只能由林謹去。
當然林謹本身也沒好到哪里去,不過林謹本能讓表面作出的偽裝讓他至少還能應付這些事情。
這是兩手準備,能交涉放行最好,如果談不下從另一邊潛入的獵屠也能悄悄摸到控制室放下吊橋。
“有什么情況按預定的信號無線電聯系。”
說完獵屠從側邊抓住橋體鋼梁,幾下翻了上去,迅速爬到窗邊。
很快,步話機響起兩下手指敲擊聲。
這是提前說好確認一切安全的信號。
確認獵屠沒被發現后,林謹繼續往上,走上最后一段鐵架扶手。
還沒進去,林謹聽到里邊傳來一陣誦讀的聲音。
“我們在天上的父,愿禰的名為圣,愿禰的國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