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倆回到家沒一會,楚評也一瘸一拐的牽著羊回來了,后邊還跟著同樣一瘸一拐的饅頭。
“怎么了這是?”楚朗奇怪道。
“你問的是哪個?”楚評沒好氣的把羊趕到羊圈里,說道。
饅頭也一屁股臥到了自己的小窩里,耷拉著腦袋。
“額,先說說你吧?”
“還是先說饅頭吧,這家伙腦子有毛病!沒事招惹人家的羊,結果讓撞成這了。”楚評瞪了饅頭一眼,恨恨的道。
讓這一瞪,饅頭頓時心虛的很,轉了轉,干脆把屁股對著外邊了。
“羊?誰家的?”
“不知道。它去攆蝴蝶,結果蝴蝶落一頭大公羊屁股上了,它跑過去張口就咬,讓踢了……”
“等等!”楚朗打斷道:“不是讓撞了嗎?”
“唉~”
楚評一拍大腿,像大人似的嘆了口氣,說道:“本來就踢了一下。饅頭看打不過它,又生氣,就咬著栓羊的繩在樹上轉圈,結果不小心把繩子咬開了,那羊攆著它跑了半里地,就成這了。”
楚朗聽的有些哭笑不得。扭臉看了看饅頭,話說,這倒也挺符合這貨的一貫風格。
“那你呢,怎么也這樣了?”楚朗接著問道。
“人家羊跑了啊!我過去攆,結果饅頭往我后邊躲,那羊就把我也撞了。”
“……”
事情的經過雖然有些曲折,但結果總算還是好的,楚評只是多了幾塊淤青,饅頭的傷要重點,右后腿讓羊角頂了個小口子。總之,問題不大,楚朗弄了點白酒給它抹抹也就算了。
楚朗順利入讀高中,這算是一大喜事,一家人都高興的很,晚飯罕有的擺了好幾道肉菜。真真的三菜一湯,只看規格,比過年還要高多了。
一家人在那吃飯,饅頭也鉆到桌子底下,可憐巴巴的看著。
楚朗有些看不過眼,就夾了些肉喂它。
“你這孩子,喂它那么多肉干啥?”張巧娟趕忙說道。
“我就喂一點!”楚朗笑了笑,又扔了一小塊給它。
“唉,不當家不知油鹽貴啊。”嘀咕了兩句,張巧娟也不再多說。
連著一個多月沒有有效降水,今年的夏天似乎各位炎熱,還干燥。吃罷飯,白天的熱量卻還沒完全散去,人就算在屋里也直冒汗。
搬著凳子,一家人干脆來到了院外的路邊,拿著蒲扇乘涼。
這是八十年代,晚上的農村是看不到什么亮光的,就算有電燈也經常停電。好在,今天的月色不錯。遠遠的看過去,夜幕中的村子真像極了一張水墨畫,只不過沒有留白。
“朗子。”
一道喊聲傳來,卻是來自隔壁的楚成棟。他的老爹楚向東也提著兩瓶啤酒跟著過來了。
楚向東個頭中等,塊頭卻是相當的壯,一臉的絡腮胡再加挺著個啤酒肚,看著跟一般的農家漢就大不相同。在楚朗小時候的記憶中,楚向東剛轉業那會其實還是很瘦的,不過司機這行不常運動,再加上作息不準,又不缺吃喝,這幾年眼看著發福了。
楚向東走過來,把一瓶啤酒遞給楚志誠,說道:“志誠哥,咱倆喝點吧。這天氣太熱嘞。”
“那中。”楚志誠接過來。
倆人上學那會就玩的好,又是鄰居,友誼自然不用說,楚向東在家的時候他們就常在一塊吃喝。
他們倆在那邊喝酒,楚朗老娘也跟旁邊的楚成棟老娘聊起了家常。
楚鵬跟楚萍不知跑哪玩去了,只有楚朗還在這,楚成棟就搬著凳子坐到了楚朗旁邊。
“聽俺大爺說,你過幾天去上高中?”一邊說著,他手里的扇子使勁往身上扇風,卻還是擋不住滿臉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