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作業做不完了。你幫幫我吧!”楚評苦著個臉,央求楚朗道。
“我能幫你啥。要幫忙你得找饅頭去。”楚朗端著茶缸子,一邊吹著熱氣,笑道。
“我找它干啥,它又不會做題。”楚評嘟囔道。
“誰說讓它做題了。你把作業往它窩里一扔,過一會拿回來就可以了。”楚朗沖弟弟鼓勵的笑了笑。
“你凈糊弄我。俺老師可不聽這,他得讓我喊家長。”楚評顯然沒上當,這么幼稚的借口老師不可能信。
汪汪!
饅頭突然從廚房跑了過來,叫喚了兩聲。
楚朗抬頭向門口看了看,一個瘦弱的人影站在了他們家門口。
“大爺!在家沒?”
居然是錢麗娟。
放下了茶缸,楚朗走到了院里。
“朗子哥。”錢麗娟打了個招呼。跟前些天比,她的臉上多了兩塊紅彤彤的,那是明顯的凍瘡,布滿皸裂的手不停的扯著衣角。
“我爸媽都去趕集了,你有事?”楚朗問道。
她點點頭,“有點事。”
看到這,楚朗已經大概知道了,問道:“家里急用錢?”
錢麗娟重重的點點頭,“俺小妹前一段看病花了不少,倆弟弟妹妹上學也得用錢。”
楚朗微微嘆了口氣,心頭滿滿的心酸。他突然想起了當年父母借錢供他上學的情景。
“需要多少?一百夠不夠?”
錢麗娟點點頭,又連忙擺擺手道:“太多啦!太多,五十就夠了。”
“你等等。”楚朗轉身走回屋里,很快拿了一疊錢回來,遞給她,“這是一百,你拿著吧。”
“太多了。這么多錢,俺志誠大爺也不知道啊。”錢麗娟背著手,不愿意接。
“我這點錢還是能決定的。你拿著吧。”楚朗直接把錢塞到了她兜里。
“那,那我晚上再來說一聲吧。謝謝你了。”錢麗娟說完就低著頭,轉身就要走了。
“你先等等。”楚朗招招手,問道:“你爸今年過年沒回來?”
錢光順往年過年都是村里的活躍分子,哪里熱鬧準缺不了他,經常在村里扯著喉嚨唱戲曲。可今年大家總感覺哪里少了點啥,后來才想起來錢光順好像沒在家。
“嗯。”錢麗娟又點點頭,“他說去南方了,誰也不知道去哪了。”
她的語氣中,楚朗并沒有聽到擔憂,或者有,但又沒重到能從語氣聽出來的程度。不過,這其實都說明著這對父女感情的淡漠。
對此,楚朗當然表示理解。所有的感情都是相互的,親子感情也一樣,沒有憑白產生的道理。某種程度上,每個成年人對父母的態度,不過是童年經歷的重演而已。只不過,雙方的角色掉了個個。
“那你以后有啥打算?”楚朗猶豫了片刻,還是問道。
錢麗娟搖了搖頭,沒有回答。她家里還有幾個弟妹照顧,老娘又經常不在家,在弟弟妹妹不能幫她分擔前,所有的打算都沒意義。
錢麗娟很快捏著錢走了。楚朗站在門口看著她的背影,她走的很穩,那瘦弱的肩膀上卻能讓人感到一種莫名的力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