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吧……躺上救護車,魔頭不好扣分。”
“一起?”拓永剛邀約吳哲,吳哲拒絕,然后他咬著牙上前邀約鄭英奇他們三個,結果沒有人愿意躺上去,拓永剛就苦笑:“那我也沒臉去。”
“跑吧——跑死正好走人,到時候我特么爬回去繼續當空降兵!”
拓永剛喊著,也為自己剛才的想法羞愧。
到現在已經五六個小時了,跑了多少路沒人知道,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快要崩潰了,很多時候他們間的說話,不是為了說話而說話,而是為了清醒些嘴里胡咧咧的說著。
有時候,放棄其實是件很困難的事——僅僅一周,沒有人愿意就這樣灰溜溜的走人,更沒有人愿意成為第一個走人的,可笑的固執也好,可憐的榮譽感也好,這些都是讓他們變得更鋼的緣由。
吳哲不知道怎么回事,跑著跑著一把推開了拓永剛,蹲路邊嘔吐起來,膽汁都像是要被吐出來一樣,見狀,鄭英奇他們忙圍了過來。
正好經過的袁朗讓司機停下車,頭伸出來喊:“不著裝著照顧傷員來偷懶!”
幾人正在嘗試屏蔽袁朗的某些挖苦諷刺的話,沒有吭氣。
但袁朗不依了,對著齊桓說:“下次招兵的時候,別再迷戀什么老兵老部隊!以后直接從地方上招——我琢磨就是來幾個老百姓,也不會跑出這熊樣吧?”
“走!”
吳哲聞言就擦了嘴角,大吼一聲,沒有人愿意接受這樣的羞辱,哪怕將他們批的體無完膚,他們能忍,可是,他們不想、不愿、不敢讓自己光榮的老部隊被人羞辱!
那不只是他們的榮譽,就如鋼七連的種種榮譽,那屬于1104名犧牲的烈士,屬于全體五千名成員。
刻意說出來的這句話,惹毛了所有人,有人吼,有人罵,但最統一的卻還是所有人都成倍的加快了速度,躺在路邊的學員推開了扶他的人,亡命的再次奔跑起來。
正在救護的衛生兵們,趕緊跑回去發動他們的汽車,車廂里一名打點滴的學員,眼看著自己被拋下,拔下針頭就跳下車跑了,只留下空蕩蕩的車廂和面面相覷的衛生兵們。
“追!快追!咋還能讓兩條腿的把我們甩了?”
最后的十二公里,因為這么一句話的刺激,沒有人再掉隊。
山頂上山風嗚嗚的吹拂,搖搖欲墜的隊伍像是要被山風給吹散了一樣,但他們卻始終堅持著,和吹拂的山風搏斗,就像是和袁朗做斗爭一樣。
鄭英奇感覺渾身骨頭架子都要散了,回望一眼跑過的路,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在被連續榨了一周的精力后,自己竟然又跑完了一個五十公里的急行軍。
“人的潛力……果然是無窮的……不過這種激發潛力的方式,太遭人恨了。”
他望著不遠處的袁朗,心里嘀咕,從袁朗蔑視了所有人的老部隊以后,他這個魔頭,是徹底失去了人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