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可能,而是肯定。
許三多呆呆的看著地上的尸體,始終不敢相信他在23歲的第一天,就徒手結束了一個同類的生命。
他失魂落魄的靠著樹,像醉酒一樣。
吳哲和鄭英奇圍著許三多,兩人按壓著許三多的腦袋,想給他減壓,但許三多沒有任何反應,齊桓將許三多的裝具、武器和衣服一股腦的拿過來放在了身邊,蹲在跟前看著自己的舍友,想安慰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對一個初上戰場的人來說,這一切,都太殘酷了。
“講個笑話,”鄭英奇望著被控制的目標說:“他在別的國家,累累罪行能判兩三百次死刑,在我們國家,就只判一次。”
許三多還是沒有反應。
“再講個讓你自豪的事,”鄭英奇繼續說:“這里的白面,可以讓上萬人從一個健康的人,變成一個禍害家庭禍害社會的癮君子,而我們卻提前終止了這一切,自豪不自豪?”
許三多還是沒有反應,齊桓忍不住說:
“許三多,別傻了,這種事我們遲早都會遇上。”
許三多依然沒有反應,直到直升機的轟聲傳來,鄭英奇說了句:“該走了,你想讓所有人都等你嗎?”
這句話最有用,許三多終于有了反應,站起了,傻傻的走向直升機,連最重要的東西都忘記拿了——或許,對他來說,那一拳下去,他丟失的東西更重要吧。
在直升機上,除了鄭英奇和許三多外,所有新人的神色都有些怪異,包括吳哲和拓永剛。
這一次的實戰袁朗得到了他想要的東西,所有的新人都見到了血,都見到了死亡,可有些東西卻不是他想要見到的,就像許三多這樣的表情,像許三多這樣的失魂落魄。
他煩躁的將耳機拿下,直到直升機的喧囂占據了他的整個耳朵后,他才好受了些。
許三多是他挺好看的一個兵,可看著許三多的樣子,他卻莫名的擔心,擔心這個兵過不了這一關。
直到他的目光看到了像個沒事人一樣在打量林海的鄭英奇后,心里才舒坦了許多,這是他帶了無數多的新人以來,看到的第一個這么光棍的家伙。
“這家伙,要是能把這種心理分給許三多一些,該多好啊。”
……
營地中,新人們都在集體的失魂落魄,不過這種狀態在老人們看來是非常正常的,除了那個一直呆呆著的許三多外,對了,還有個正在無所事事的鄭英奇除外。
老人們正在炊事車跟前擺弄他們的即興晚餐,看到無所事事瞎逛的鄭英奇后,有人出聲邀請:
“硬氣同志,過來湊湊熱鬧。”
鄭英奇就走了過去,看了眼老鳥們收拾的晚餐,搖搖頭說:“沒有西紅柿,沒有豆漿,沒有紅燒肉!差評!”
說完,他就得意洋洋的走了,只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老鳥。
齊桓說:“這家伙嘴硬吧?”
但隨即想起戰場上鄭英奇的表現,又自己搖頭:“這家伙是個狠人。”
有老鳥嘿笑著說:“給他準備點?”
“小心隊長削你!”
老鳥們正在笑著的時候,許三多沒幽靈一樣走了過來,經過他們身邊的時候也不停留,直挺挺的朝正在寫戰報的袁朗走去,齊桓看到許三多像鬼一樣的樣子后,沒好氣的丟下了鏟子,沒了擺弄晚餐的興趣。
……
忙了幾天的老A們,坐直升機回到基地后散漫的不像樣子,從第一次經歷這些是的沉重中走出來的新人們,越來越像老鳥了,就連這漫不經心的樣子,都有些老鳥的風采。
當然,最像老鳥樣子的非鄭英奇莫屬,好奇的想看新人出糗的老人們觀察著出征回來的新人們的狀態,有人嘀咕:
“鄭英奇那家伙怎么回事?看上去比齊桓他們更吊。”
“嗨,我還以為就我一個人這么感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