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跛著走路的孟煩了到了遠離喧囂的角落,孟煩了坐在了石板路上,說:“不要去。”
夏天沒想到孟煩了把他拉出來,說的竟然是這個,一時間不可思議的看著孟煩了,半晌后才問:“為什么?”
孟煩了抬頭,但禪達的建筑間流出的空隙,并不足以讓他看到遠處的世界,入目的只有被建筑阻攔的的現實,他說:
“我聽過很多比這更好聽的話,但……”孟煩了搖頭,帶著惆悵說:“現在和以前還是沒有什么區別。”
“你也不去?”
“我去。”
“你去?”
孟煩了將自己的傷腿擺在了兩人中間,苦笑著說:“去了那里,至少這傷……有得治。”
“你去,不讓我去?”夏天盯著孟煩了,他知道孟煩了是為了自己好,但還是賭氣似的說出了這句誅心般的反問。
“你……”孟煩了想說看到你就像看到當初的我,而現在的我,卻不想讓你變成現在的我,可他說不出口,半晌后,才找了個蹩腳的理由:“你還小。”
“豆餅呢?”夏天反問:“昨天我和獸醫埋掉了一個只有17歲的兵,他比我更年輕!”
孟煩了呆了呆,想起了自己當年棄筆從戎時候的堅決,那時候的他,豪言壯語,大喊著說“國家興亡匹夫有責”“縱是書生也需保家衛國”;
可幾年后的他,只想狼狽、卑賤、可憐的掙扎著活著。
“我們啊,總是被高尚的說辭和理想所驅使。”孟煩了沉默良久,說出了這句話,而他沒有說出的是:但我們為了高尚而賣命,可我們卻始終被卑鄙所驅使啊……
……
征兵開始了!
虞嘯卿留下的部屬,開始了征兵。
可能是因為比別人更干凈的緣故,夏天他們所在的這個院子,成為了張立憲他們的第一戰。
【虞嘯卿親自過來動員,秀出了那么多的武器,說出了那么振奮人心的話,我想著,他們征兵的流程應該很苛刻才對,畢竟,越是苛刻條件,選出來的“炮灰”就越值錢,越不容易當做“炮灰”去消耗。但我錯了……征兵的流程簡易的超乎想象。】
征兵的流程極其的簡單,自報之前的作戰序列、年齡、軍銜,然后只要經過郝獸醫和孟軍醫胡亂的檢查就算通過了——孟軍醫是孟煩了,他假裝自己是軍醫,就輕易騙過了負責征兵的張立憲,就以郝獸醫助手的身份忙碌起來。
來者不拒的征兵方式讓夏天生出陰霾,這樣的方式,征到的兵簡直和炮灰的模板無比的契合,但士兵們并沒有發現這樣的方式有什么問題,在晚上夏天才知道,他們以前啊,就是被拉進軍營,就算一個兵了,而這里,起碼還有裝模作樣的檢查!
院子里的所有人在兩個醫生的幫助下,都入選了——不對,就剩下了一個迷龍,本來還有一個羊蛋子的,但羊蛋子卻堅決的拋棄了阻攔他的迷龍,哪怕因此又招了迷龍惡狠狠的一腳,卻依然固執的走向了隊列,然后成功入選,只留下了在吊床上的迷龍。
羊蛋子是倒數第二個入選的,倒數第一個是李烏拉——李連勝。
李烏拉報自己軍籍的時候,迷龍就開始吼著亮底,李烏拉每說一句,迷龍就迫不及待的接一句:
“連勝?連輸吧,我就沒見過你贏!你爹起這個名字那是罵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