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三人看不見影子了,夏天望向迷龍,說:“虧啦,啊不,龍爺,咱們想法子坑鬼子一把?”
“我整死你。”迷龍哼哼的說。
“真的,你看小鬼子,現在一副大獲全勝全無戒備的樣子,咱們坑他們一把?”
“我整死你!”迷龍顯擺自己手里的捷克式輕機槍。
“草,拉倒,你就趴在這看小鬼子嘚瑟吧。”夏天一臉幽怨,尼瑪,你連我想說什么都不聽。
……
聽完孟煩了的匯報后,龍文章做出了和孟煩了一樣的判斷,但他卻否決了孟煩了的建議,因為孟煩了建議說:“日軍想吊在他們后面蠶食放血,我們最好不要和他們匯合。”
死啦死啦看著孟煩了,露出一個怪笑,說:“對,大家各走各的,死道友不死貧道對吧?從九一八開始,每次和日本人打仗,總有人這么想著,總有人想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然后,我們就失去一個又一個的地方,在地圖上將一個又一個地名劃進日戰區,劃著劃著,大好的河山就剩一小半了,還要繼續死道友不死貧道嗎?”
死啦死啦的反詰讓孟煩了羞愧,但他隨即說:“我們只有幾百人,我們不是救世主,是,我們贏了日軍好幾次,可我們就只有幾百人!主力在撤,主力在潰,我們能干嗎?我們這幾百人投進這場洪流中,一丁點的浪花都翻不出來。”
“總有人要做點什么的,我們千里迢迢來到這,是為了倉皇狼狽的回去嗎?不留下點什么,如何對得起他們,你聽……”死啦死啦又進入到了神棍模式,他手指著天際,輕聲呢喃的說:
“他們在罵我們呢,他們說,他們赴了國難,我們為什么在退?他們在質問我們呢,他們問我們,為什么不去死呢……”
然后,他自己回答了亡者的詰問:
“我們怕死,我們不敢死,我們就是一群慫包,我們就會一點一點的后退,直到有一天,身后面沒有路可退了,那時候,”死啦死啦看著孟煩了:“我們是不是該舉起手,理直氣壯的向日本人投降了?”
“因為我們退著退著,把所有的路全退沒了!”
死啦死啦又變得嚴肅起來,他向周圍的人說:“美國人是在支持我們,就像賺啦說的那樣,這場戰爭一定會贏,但是,如果我們是一群扶不起的阿斗,美國人贏了,和我們有關系嗎?”
孟煩了連退幾步,再也不語。
周圍的士兵默默的看著自家團長的表演,聽著他的詰問,聽著他的回答,聽著他最后的那句話,士兵們的呼吸聲變得急促。
“打他個龜兒子滴!”
“打他!”
“我們聽長官的!”
“頭掉了碗大的疤,十八年后還是一條好漢!長官,你帶我們和鬼子拼吧!我這一百斤肉,大不了撂在這里!”
“拼什么拼?拼什么拼?”死啦死啦卻又恢復了平時的樣子,他朝叫喚的最兇的部下們噴著口水,說:“咱們是回家,路上順便摟草打兔子!小鬼子追了咱們的人一路,碰到的都是只顧著逃命的混蛋,你們說小鬼子現在是不是很膨脹?認為沒有人敢向著他們開槍了?”
“咱們布置個口袋,張大口子,讓這些小鬼子一頭扎進去,順手一棍子全敲死就行了,拼什么拼?啊?”
“嘿嘿……”一群人傻笑了起來,是啊,跟著他們的團長,什么時候吃過虧啊。
于是,這支求戰心切的隊伍,在急行軍過后,就進入到了滿是歸家之人心切的大路上——當這支編制“完整”的部隊驟然出現的時候,路上的潰兵甚至以為他們碰到了主力,直到只有四百多人的隊伍全部從林子里走出來,潰兵們才知道他們又白白消耗了一次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