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長史大人,幸會幸會,在下乃張文秀,育林學院學子,泰安十二年舉人,不知閣下是哪年的同窗?”
眾讀書人看到周玄年紀輕輕,頗有讀書人的氣質,隨即報上名號。
讀書人并無官職,不過也要論資排輩。
“各位都是青年才俊,在下粗鄙之人,并無功名。”周玄笑道。
聽到周玄沒有功名,讀書人心中有些失望。
沒有功名就是粗鄙武夫,看來此人并不是一類人。
“幸會幸會!”眾人心中雖然不以為然,表面上還是維持著風度。
隨后眾人開始向周玄講起官員貪污賑災糧食的事情。
“大人,在下并沒有貪污,你可要為我做主啊。”官員抱拳說道。
此言一出,頓時引起周圍群眾叫罵。
此人肥頭大耳,一看便知道不是什么好東西。
“那你為什么要給災民吃稻糠?這是人吃的東西嗎?”張文秀等人說道。
他們原來打算山上游玩,結果碰到了這種事情,自然要出頭。
這時,官員將一個賬本遞給周玄。
周玄看了賬本,深深望了一眼官員,說道:“如果有困難,你就去周府領取糧食,我會專門派人給你定期運送糧食。”
“謝謝大人!”官員感激零涕。
周玄轉過頭,對張文秀等人說道:“讓開吧,沒事我就走了。”
“哎!就這么放了他?你們這是官官相護啊!”張文秀大聲說道。
這連自罰三杯都不如,世道果然黑暗。
周玄身影定住,霍然轉身。
張文秀等人看到周玄眼中的精光,叫囂聲頓時停了下來。
“你是不是覺得你為民請命?很高尚?很偉大?”周玄問道。
“當然!當官的給百姓畜生吃的稻糠,被我揭穿是不是感覺很羞愧?”張文秀反唇相譏,直視周玄。
“稻糠又如何?將死之人還能算人嗎,連畜生都不如,活著就不錯了。泥土、樹根都能吃,為什么稻糠又不能吃?”官員忽然正色說道。
“而且,賑災糧食從朝廷層層盤剝下來,到我手里不到半成,這糧食我一點都不拿。如果不摻一點稻糠,你覺得可以救活多少人?”官員說道。
“可以向朝廷揭露貪污,或者讓朝廷重新撥放,向鄉紳土豪募捐。”張文秀說道。
“募捐?”
官員冷笑:“你真以為鄉紳是真捐?你們家底估計不差,回去問問你們長輩,哪次捐的東西不都是如數奉還?百姓捐的東西分成瓜分,真正撥下來的只有一點。”
張文秀等人目瞪口呆,心中有些不敢置信。
這么說來,眼前此人還是個好官?
給人喂畜生吃的東西,還算是好官?
“荒謬……屬實荒謬…”
周玄笑道:“當然荒謬,這位大人只是普通小吏,已經在能力之內做到最好。你們讀書人只會埋頭讀圣賢書,動動嘴皮罵人,又懂得什么叫賑災?”
周玄早就看出來虛實,明白這名官員不是在說謊。
其實讀書人出發點沒錯,只是沒有思考那么深。
并且矛頭對錯了人。
“還有,麻煩你們“辦大事”的時候,千萬不要擋別人的路。不要以為你的事才是最重要。”
其實讀書人出發點沒錯,只是沒有思考那么深。
并且將矛頭對錯了人。
張文秀臉色忽青忽白,神色似乎有些羞愧。
良久,張文秀對兩人深深一鞠躬,敬佩道:“多謝兩位大人指點,學生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