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后,從他的瞳孔中走出一道惡魔般的身影。
惡魔從小變大,直至成型,高大的身軀是常人的三倍有余,渾身覆蓋著密密麻麻的黑色的魔紋,還有詭異的黑色物質蔓延,背后生著一對巨大的骨骼狀惡魔之翼,宛若肋骨展開后擴大幾十倍的樣子,沒有皮膜附著,具有無比猙獰的視覺,只是站在那里就具有窒息般的壓迫力,然而他的眼睛卻溫和的像是流水。
“奧茲瑪,我不喜歡你這副樣子,你以前可是一位儒雅英俊的紳士。”卡贊那張一直冷漠僵硬的臉龐罕見的浮現幾許柔和。
他本以為奧茲瑪殞落之后,自己也被鎖死在冥界,兄弟兩人便再無任何機會見上一面,唯有記憶中留有對方過去的影子。
現在是巨大的喜悅,不可思議的奇跡。
奧茲瑪微微皺著粗重的眉毛,在適應過去的記憶,許久后,那張仇視所有人的臉龐也浮現出笑意,用清朗的嗓音笑道:
“卡贊,夜林……”
話題很自然的展開,在了解到事情的原委之后,奧茲瑪望后看了一眼,問道:
“非我不可么?”
他的確沒什么雄心斗志了,他已經不再是混沌使徒。
夜林點頭后,和之前一樣的回答,道:“并非非你不可,但你是最合適的,使徒之力選中你們,定然有著無法察覺的命運軌跡。”
“在可能并不遙遠的未來,你會幫上我一些忙。”
“嗯,我的特殊性,你有辦法解決么。”奧茲瑪繼續問道。
相較于其他使徒的故事,或許是為了爭一份不朽的生命之水,或許是無聊到發狂的暴君,又或者是尋求刺激的劍客……而他的故事往往誕生于巨大的悲劇。
無論在哪個平行次元,奧茲瑪的誕生都是幾乎一模一樣的復刻,昏庸的君主催生了一場巨大的悲劇,他化身為魔時充斥著巨大的惡意和毀滅傾向,是扎根于仇恨土壤的復仇之樹,要摧毀一切的善。
夜林和希婭特她們去神界的時候就討論過,奧茲瑪的血之詛咒和神界“信任與約定”的傳統風格呈現一種完全相反的狀態,如果血之詛咒在神界蔓延,所造成的影響要比在阿拉德大陸更為絕望,幾乎沒有任何手段反制,會是一場滅絕性的災難。
奧茲瑪的意思是認為自己如果也像希洛克一樣在不同的時空聚攏所有的自己,那么每一個充滿惡意的自己都會強烈去影響他現在的主意識,侵蝕他已經善意的靈魂,最后會誕生出怎樣一位奧茲瑪……
夜林說道:“我可以簡單粗暴地抹殺其他人的意志,這是其中一個方法,或者幫助你扛過去,再或者,希望他們能像你一樣得到釋懷。”
“那么,必要之時,不必拘泥于我個人的情感。”奧茲瑪給出回應,言外之意就是第一條辦法可以使用,我是不在乎的,反正我是獨立的意識。
而且一想到有別人的意志與自己融合,強行擠進腦子里面,多多少少也會覺得有些古怪。
卡贊立刻痛快大笑起來,很認可兄弟的想法。
沒錯,我就是我,我的意志是自由獨立的,人生屬于我,至于其他的我,殺了又有什么關系,反正我感覺不到。
奧茲瑪轉身往身后看了一眼,眼睛里是深深的溫柔和暖意,他幾乎沒怎么考慮就同意下來的一個原因,還是因為麗茲。
如果終末之主逆卷時間長河,吞噬了一切所有,萬物不復存在,那么他現在所擁有的小小幸福也會灰飛煙滅,如夢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