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死!”伊西斯大怒,眸中銳光一閃,殺意凝成實質,天空受到影響一陣風云變幻。
但隨后發生的事情又是讓伊西斯一陣惱怒和怨憤,攥緊了雙拳,夜林腳下冰冷的大地居然化開了寒意,生長出幾棵稚嫩的青綠花草。
大地泛起一片迷蒙的霞光氤氳,籠罩著夜林的身軀,襯托他的英姿越發神圣不凡,流淌著純粹的生命氣機。
生命行星泰波爾斯居然在呼應一個“外人”,為他提供治療庇護,加持更強的戰斗力。
憑什么!
明明他伊西斯才是泰波爾斯的原住民才對!
夜林舒展了一下身軀四肢,體內傷勢近乎全部恢復,他眼眸明亮有神,明白這是無軒的權能之一,能夠獲得生命行星的認可。
“伊西斯,我能很清晰感覺到泰波爾斯的意志悲鳴,還有萬物的哭泣與絕望。”
“與我何干?!我居于萬物的歸宿之地,只會聆聽望著亡者的呢喃低語。”
“但是……”夜林放下無軒之弓和太初戰矛,輕嘆道:“泰波爾斯就要死了,等到世界寂滅歸于零,不會再有亡者向你低語,空曠無際的黑,你就成了殘存的唯一。”
然后他嘆息著搖頭,主動解釋道:“泰波爾斯庇護我的緣故,是因為我體內有太初的第一株植物,并非是它在刻意針對你。”
說罷,夜林便不再繼續言語,而是默默回應著泰波爾斯燭火般的意識。
再繼續打下去,整顆星球的生靈都會在各種天災面前凋零,無論是追光者,還是逐暗者。
他們實力低弱,又飽受加德拉肯失蹤后的嚴寒和貧瘠,根本沒有力量去承受劇烈的戰斗波動。
“我不會再和你打下去了,受傷的只有泰波爾斯而已。”夜林一擺手,轉身就想離開。
“你說的泰波爾斯將亡,是真的么?”伊西斯突然道,不過臉上看不出表情。
“當然,可能會成為一顆死星,我沒必要騙你。”夜林頷首,同時暗暗松了口氣。
伊西斯對普雷的恨太強烈了,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化解消仇的,可能只有泰波爾斯將亡的震動大事,才能讓彼此保持共同的冷靜。
伊西斯喚來黑夜,讓生命走到盡頭者得以安息,但因為普雷無意間成為光明種族的信仰,黑夜縮短,均衡從此被打破。
但若是萬物盡數凋零走向死亡,世界陷入永夜,沒有了“誕生”,也就同樣沒有了死亡。
生與死,是互相對立截然相反,但又互相糾纏,無盡循環的兩種屬性。
普雷以前無意間的做法是破壞平衡,但是伊西斯的永夜的狀態,也是在走向一種極端,一條滅亡之路。
泰波爾斯竟然會滅亡,伊西斯從未考慮過這種結局,他只是想發泄心中濃郁的怨憤向普雷復仇,然后改天換日,去統治泰波爾斯。
永夜的星球是美妙的,但萬物不存的永夜,成為孤獨的黑暗統治者……
“與我何干!”伊西斯心神重歸,陡然擲言,情緒激動不滿。
他掌管著泰波爾斯的黑夜,卻曾差點因為光明而湮滅消亡,從死亡之境回來的他,又何必去在乎泰波爾斯的生生死死。
尤其昔日,普雷抵達最高天空的時候,古老的神殿為他敞開大門,堡壘守衛親自迎接,賜予祝福。
但等到他抵達最高之頂時,神殿卻關緊了大門,沒有給予他祝福!
回憶起這極端的不公,差別對待,伊西斯內心的怒火又如火山噴發,不可遏止。
既然如此差異,那泰波爾斯的滅亡,又與他何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