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象限重疊宇宙三十七,公元2017年,中國江蘇省鎮江市南邊郊區的某列飛馳的動車上。
江懷川看著車窗外的落日,那落日把整片天罩個通紅,遠處工業園區的建筑則在通紅的天空下屹立著,那是黑色的影子。
鎮江一過,就是常州,無錫,無錫過了,就是江懷川所要抵達的目的地——蘇州。
一年前,他也曾從這座城市出發,到達那座遠在一千五百公里外的城市——成都。
時間可真快,如今他又回來了。
但家里發生的事,卻在江懷川心中不可磨滅。
他一直在揣測大人們的心思,卻怎么想也想不通。
煩躁的心陪伴了江懷川一年,幸好在成都的這一年有凌平這個新認識的伙伴,要不然江懷川都不知道自己該怎么面對這個世界。
也許,江懷川出生在一個不幸的家庭,但是說不幸,似乎又不太準確。江懷川的家庭按照國家的標準來說,就是一個小康家庭,中產階級家庭,有著穩定的收入,足額的存款,有車有房。
還在蘇州老城平江路街區那邊開了家住宿酒店“明船·小筑”,天天接待的游人旅客不計其數,生意好到爆棚。
前段時間在成都,江懷川還聽外婆說,爸爸媽媽在蘇州工業園區那邊兒一次性付清了一套價值四百萬的新房產……
如此一個標準的典型中產家庭,到底哪里不幸?如果把這一切交給一個普通的外人來評判的,也許那個外人會對你甩個“二向箔”叫你閉嘴,然后心中絕對的羨慕嫉妒恨,再大罵一句:“什么鬼神仙幸福家庭啊……!”
然而江懷川心中真正的煩惱與家庭的收入和存款沒有關系,而是關于多年來的那件事……
江懷川的爸爸媽媽在他弟弟江懷之出生后第三年就離婚了。至于為什么離婚,大人們好像并不想讓江懷川和他的弟弟江懷之知道。
不過通過親戚朋友的三言兩語中,江懷川還是大概知道了一些情況。簡單一句話,就是因為江懷川的老爸江錦元和堂叔江海平在蘇州合計一起做生意開酒店,被人算計了。
老爸江錦元怕有些事會牽連到妻子張惠,于是選擇和妻子,也就是和江懷川的媽媽離婚。
到后來,遠在加利福尼亞的遠房親戚臨時救場,危機解除,但江懷川的爸爸媽媽卻沒有復婚……
直到兩年前,他們才想起要復婚……
十年的時間。江懷川的弟弟江懷之被送到成都,和爺爺奶奶,外公外婆生活在一起,一生都沒再回蘇州。
而江懷川,則留在了蘇州,由爸爸媽媽輪流撫養。
在幼兒園時,其他小朋友經常嘲笑江懷川“沒有爸爸”“沒有媽媽”或者說江懷川“是從垃圾桶被爸爸媽媽撿來的”,所有小朋友也都不愿和江懷川交朋友。
更過分的小朋友甚至還在一些皮毛小事上誣陷江懷川,即使江懷川什么話也沒說,什么事也沒做……這些事被老師知曉后,又被告知家長,而爸爸媽媽的冷言相對更讓江懷川受不了,這明明不是他的錯啊!
委屈,傷心,壓抑,忍耐,伴隨了江懷川的整個童年,所有的不好過和難受只能留在心里。直到他小學一年級時認識了第一個朋友——謝斯凱。
“江懷川,我們可以做朋友嗎?”謝斯凱那稚嫩的聲音至今還留在江懷川的腦海,難以忘記。
到這時,江懷川才明白應該主動出擊,之前一切的難受應該釋放出來,不能再壓抑。世間可不會留下無動于衷的人。
他在學習成績上開始努力。就這樣,來自老師的表揚越來越多,江懷川成為老師眼中“全年級最乖的男生”“比女生還文靜的男生”。
同學們開始慢慢接觸江懷川,江懷川的社交能力也因此提升,直到能和所有人交流。當然,這“所有人”的范圍里并不包括江懷川的爸爸媽媽和一系列江懷川認識的親戚。
江懷川的變化,他的爸爸媽媽都看在眼里,可江懷川這孩子就是不愿和他們說話。為此,江懷川爸爸媽媽想了很多辦法,各種滿足江懷川,一屋子零食,一屋子玩具,但都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