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夜市的門店逐漸關閉,一天在此刻才是真正結束。司馬盛光點頭同意了林佳惠的提議,在她家先住一晚,避免了在公園里過夜的下場。
“拖鞋就在進門的鞋柜里,等會兒你換上,木地板容易臟。”女孩邊開門邊說道。
“emmm……我好像沒穿鞋誒。”司馬盛光撓撓頭。
女孩猛一回頭,驚訝的看著他的腳:“那你的鞋呢?”
“在海邊被海浪沖走了……”
這下女孩明白了,面前的少年跳進海里其實并不是想自殺,也不是想游泳去大陸,他或許只是想試圖去撿自己的鞋子……
“那這海浪還真是淘氣,”女孩打開鞋柜,“那我重新幫你找一雙拖鞋吧。”
“喔,你家拖鞋的樣式還真是多哦。”司馬盛光也蹲下來看著鞋柜里的拖鞋。
“沒你家的多吧。”女孩笑著。
“我家拖鞋全是白色鍍金這一種樣式的。”司馬盛光搖搖頭,然后伸手指了指鞋柜里的綠色帶卡通青蛙頭的拖鞋,“我能穿這雙嗎?”
“當然可以,我表弟來家里做客時也特別喜歡這雙拖鞋。”女孩點點頭。
穿上拖鞋,司馬盛光走到客廳,看著周圍,這房子顯得有些小,有一室兩廳。司馬盛光很吃驚,他沒想到人居然可以住在這么小的房子里,整間房子的面積可能都沒他的臥室大。
“我媽媽去臺北出差了,家里只有我一個人,今晚你可以放心待在這里啦。”女孩走過來說。
“那你爸爸呢?”司馬盛光問道。
“……”女孩沒有回答。
“抱歉,是我多嘴了。”司馬盛光看到女孩一下低落的神情,立刻補了一句。
“哈,沒關系,今晚你睡我媽的臥室吧,反正她不經常回來。”女孩說道。
“哦……”司馬盛光點點頭,他倒無所謂,“那我可以借一下你家浴室嗎?”
“啊?你要洗澡嗎?”女孩有些臉紅。
“如果不方便就算了吧。”
“不是不是,浴室就是那里,我去給你拿條新浴巾。”女孩指向一扇門,然后就慌張的走開了。
打開燈,整個浴室顯得很窄小,而且還沒有超大浴缸,只有淋浴……這令司馬盛光很失望。洗漱臺的鏡子正對著淋浴的地方,抬頭可以看見一扇小窗,作為通風用。墻上的瓷磚也顯得很舊,應該是常年被水漬浸染的緣故。
沒辦法,三天沒洗澡,只能湊合一下了。
沐浴在熱水之下,周圍白霧漸起,司馬盛光看著自己的身體在鏡子中越來越糊,最終只剩下影子。他任由水從自己的頭上流過,再如瀑布一般落下。他閉上眼睛,感受著每一滴水的運行規律,他忘記了自己為何在這里,忘記了自己是誰,他似乎與世界融為了一體……
這個世界是怎樣的呢?
從他擁有記憶的那一天起,他的世界就只有莊園這么大,因為大人們不允許他去探索莊園以外的區域。大人們說只有莊園內才是最安全的,而外面的世界則是危險的。
在到了該學習的年紀,他從家教老師的口中得知,其實世界并不只有這個莊園,莊園只是這個世界的一小部分,外面的天地更加寬廣,有山河湖海,有群星璀璨,有七十億人,有人類奇跡……
至此,司馬盛光對于外面“危險”的世界便多了一絲神往,他越來越渴望去到外面的世界。不過也因此,這位家教老師被開除了。
在經過一次與爸媽的爭吵后,司馬盛光終于爭取到了接觸外面的機會,他可以背上書包和其他同齡人一樣去上學了。
不過由于爸媽不放心,司馬盛光去上學當天,從莊園到學校的道路全盤封閉,從天上到地上實施嚴密監控,以防司馬盛光被拐賣被暗殺或遭遇各種不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