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副熱帶高壓依舊壓著整個蘇州不放,氣溫始終在三十度周圍徘徊,一點也沒有降溫的跡象。
語文課,江懷川用左手手指有規律的敲打著桌面,右手則轉著自己的筆,百無聊賴。他特想出去玩,順便再來杯冰飲就更好了。
他看著全班一片安靜,都在認真的聽課做筆記,他實在不知道這節課有什么好聽的。
“江懷川,《師說》中韓愈批判了社會中‘恥學于師’的不良風氣,對此你能進行更具體表述嗎?”語文老師點起江懷川的名。
這問題對江懷川來說并沒有什么難的,他早就做了十分完備的課前預習,就是為了應對此種情況。
“......雖然在唐代已經有了科舉制,不過……卻仍在沿襲魏晉以來的門閥制度,”江懷川頓了一下,“貴族子弟有學上,而且無論有什么學業,無論參不參與學不學習,都可以上任做官。而寒門就比較慘了,他們即便能讀書也很難有機會在官場晉升。”
江懷川繼續道,
“韓愈寫《師說》的社會背景,可從柳宗元《答韋中立論師道書》中的一段話里看出。柳宗元說,‘由魏晉氏以下,人益不事師。今之世不聞有師,有,輒嘩笑之,以為狂人。獨韓愈奮不顧流俗,犯笑侮,收召后學,作《師說》,因抗顏而為師。世果群怪聚罵,指目牽引,而增與為言辭。愈以是得狂名。居長安,炊不暇熟,又挈挈而東,如是者數矣。’
所以由此可以看出,貴族子弟對于學業的荒廢,就開始出現‘恥學于師’的現象,這是極其可怕的,這更關乎整個唐朝的未來,所以韓愈極力批判了這一現象。”
江懷川噼里啪啦說了一堆。
“很好,江懷川對作者《師說》中想要表達的內容已經有所了解,不過還是要認真聽講。”語文老師欣慰的點點頭,不過還是提醒了江懷川不要開小差,“由于江懷川同學的補充,我對作者這一部分的解析也就不再多做贅述。我們再來講講……”
“厲害啊,江懷川。”坐在一旁的張雨夸道。
“沒什么,把預習提前做好就OK。”江懷川道。
“剛剛提到魏晉,你又想起司馬郁給你講的故事吧?”
江懷川點點頭,嘆了口氣:“是啊,時間都過去了這么多天,我始終還是想著這個故事,東晉朝過去這么久了,也許真心為這個時代惋惜的人也只有我了。”
“要我說你這就是多愁善感,曉得伐?再加上一個幽靈講的故事本身也無法考證。”張雨笑笑。
“張雨,在和江懷川說什么呢?”語文老師的提醒毫無征兆的來了,“下課再說好伐?”
這時全班窸窸窣窣的笑聲漸起,誰都知道江懷川和張雨不太一般的同學關系。
待全班再次進入上課狀態后,江懷川撐著下巴,繼續轉著筆。
“但他這個故事的確也反映出了那個時代的無奈與悲哀啊。”江懷川道。
“emmm……那你繼續想吧,我聽課了。”張雨道,她已經發現江懷川多愁善感的新人格。
江懷川“嘁”了一聲,然后看向黑板。
中午下課,江懷川站在學校的碧霞池邊。蟬鳴不絕,蔥郁的綠色植被令碧霞池周圍充滿生機。彈跳間,陽光穿過樹葉落在地上,可愛又頑皮。
“你不去食堂吃飯,在這里發什么呆?”張雨走到江懷川身后。
“有時我更喜歡靜享一個人的時間。”江懷川看著池塘中互相追逐的魚,蕩起的一陣水花。
“我應該沒有打擾到你吧。”張雨問。
“有什么事?”江懷川轉過身,倚靠在欄桿上。
“學校的社團招新了,你不看看?”
“不感興趣。”
江懷川還以為張雨要說什么事呢……對于社團,雖然江懷川的成績達到了參加社團的標準,但他一般都沒有多大興趣。
“天文?不感興趣嗎?”張雨看著社團名單說道。
“我不信星座占卜。”
“聯合國?”
“沒有精力去準備材料搞這些。”
“籃球?”
“經常打籃球不好玩。”
……
接下來,張雨連續說了幾十個社團項目,但江懷川沒有一個感興趣。
“好了,打住……”江懷川按下了張雨的暫停鍵問道,“你選好了社團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