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初落,正是中秋微涼時,天色暗仄不堪。
遼國皇宮內,一切看似都是戒備森嚴,已經三天了,外界卻沒有一丁點動靜。但二爺懸著的心卻一直掛在那,不敢用半分松懈。
他知道這里有許多耳目眼線,所以他在這兩年時間里扶持了一批自己的狗腿子,這批狗腿子這個時候還真的派上用場了,這也讓他安心不少。
他現在仍是很慌張,因為對于外頭的情況他徹底兩眼一抹黑了,雖然當時他也不明白為什么會突然選擇退守皇宮這個昏招的,但問題是他就這么干了,現在想來的確是有些不冷靜也不理智了。
但問題是現在木已成舟,他甚至也沒想過到時候究竟該怎樣會怎樣。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任何人處在他現在的情況下,都不會比他更冷靜也不可能干的更好。
只是現在最大的問題是他的孤立無援,現在反倒像是自己被軟禁起來了一般。
他不知道什么時候長安那邊才會來人,更不知道來的究竟會是誰,也許會是伯父,如果是伯父就好辦了,伯父仁厚能通情達理。
要是三弟來了,那就更好辦了,因為他干的事完全就是為了鞏固三弟的皇位,至少不能那么快讓父親把他從皇位上趕下來。
可要是
有些事情他不敢多想,生怕隨便一想就成了真。
他早晨起來,見外頭天色尚早也沒什么異樣,倒也是長出了一口氣,畢竟這就算是他又熬過了一天。
在房間中枯坐了一會兒,覺得腹中饑餓,便吩咐人去準備些吃的,然后便在宮女的伺候下洗漱了起來。
隨便吃了些東西后,他便換上了衣裳去往了上書房,畢竟每日的功課還是要做的,這么多年下來都已經成了習慣,練字三千、閱讀三篇策論再加撰寫一篇心得。
可剛進上書房,他突然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壓抑,周圍的侍衛看上去也有些古怪,而自己的親信也都消失無蹤了。
他帶著詫異走到了書房,可剛一進去卻發現正在龍椅上坐著一個人,那人正在吃東西,手邊還拿著自己這些日子寫的心得和策論看著。
二爺一眼沒看清,本能的有些生氣,畢竟那椅子可不是誰都能坐的。
但等到他繼續往里頭走兩步,看清楚上頭坐著的是誰時,他的膝蓋當時就軟了下來,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父親”
宋北云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但卻沒有說話,只是繼續檢閱著他的功課,順帶著把最后一塊米糕吞了下去。
等到宮女收走了碗筷,宋北云這才放下了功課本,看著跪在下頭不敢抬頭的兒子。
父子二人誰都沒有說話,二爺的臉上已滿是白毛汗,他不知道父親究竟是怎樣進到皇宮的,更不知道為什么全程一個通報他的人都沒有。
過了一會兒,他見父親沒有開口,于是便小心的抬頭瞄了一眼,卻見父親正在用朱筆批閱這幾天囤積下來的奏折。
而二爺不敢動彈,就這樣跪著,一跪就是幾個鐘頭,直到外頭天色大亮,似乎都臨近中午了。
一早上沒有動彈,二爺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的雙腿存在了,但他仍然不敢驚擾父親,雖然他覺得自己父親的能耐一般,但從母親那里得到的教育其實是很好的,家教算是同齡人里數一數二的。
這時宋北云也終于處理好了積壓了好幾日的奏折,放下筆抬起頭,端起宮女遞來的熱茶喝了一口便揮了揮手讓宮女退了下去。
書房中點上了燈也關上了門,偌大的空間里只剩下了他們父子二人。
“何謂政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