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許是不知道,但巧云是清楚的,從十四五歲小姐逃出家門之后,基本就是面前這個小男人在養著她和自己,這才讓小姐有底氣跟家中叫板,而后面雖說是合作了,但巧云知道其實全套都是宋北云給出的,錢也好、藥也好,小姐什么都不干就能白得六成股。
雖是再后來,小姐也開始自己學著做買賣,可說白了這后頭還是有這個小男人在撐著。
“還要買啊?”巧云心有戚戚的看著宋北云將銀子拍出去:“已經有了許多。”
宋北云擺手:“到時候我要讓人連本帶利給我還來。現在花了多少到時候讓人給吐出來多少,我這個多少可是只多不少的意思。”
行吧,他既然都這樣說了,巧云也不再說什么,雖還是心疼,但一切依著他便行了,這么些年下來巧云自是知道他有多穩當的。
而此時的祁門縣,楊縣丞在酒樓中與好友喝酒,他仰起頭看著頭頂的悶雷烏云,眉頭皺了起來。
“楊兄,怎的了?”
“這幾日心中總有些戚戚,不知是怎的了。”楊縣丞嘆氣道:“睡也睡不安穩。”
“會不會是那個新來的縣令?”
說話者是隔壁浮梁縣的諸倉,從八品的小官,但因這浮梁與祁門的瓷茶貿易,所以三天兩頭就要來這一趟,久而久之也就與縣丞相熟,加上兩人又是同年的舉子,自然話也多了起來。
“說來也古怪,照理說今日他便要到了,我這下馬威都與他打點好了,可……”
“怕不是死在路上了。”那諸倉笑著說道:“這豈不是天大的好事?還省得哥哥勞心。”
楊縣丞三十歲上下的人,也算是個精明人,聽到朋友的話之后并未作聲而是瞇著眼睛看著外頭的邪風呢喃道:“算命的說我今年有一個大坎,也不知……”
“哥哥,子不語怪力亂神,算命的若是真有這能耐,他早就升官發財去了,何故風餐露宿。”諸倉笑道:“哥哥且寬心,都是些雞毛蒜皮的事罷了。”
楊縣丞放下筷子不再動嘴,看著外頭的煙雨蒙蒙,心中不甚安定,雖然知道那十**的縣令只是走個過場,但這心中的唐突卻是做不得假,這讓他非常不安。特別是本該今日到的新縣令卻遲遲未到。
這種情緒一直惴惴不安的持續了好多日,直到得到縣令將來之信七日后……
“來了來了來……”
一個衙役撞撞跌跌的沖入縣衙,楊縣丞正在辦公,他眉頭一皺,厲聲喝道:“成何體統!公堂之地,為何喧嘩?”
“縣丞大人,這新縣令到了!”
到了?楊縣丞心中一驚,立刻起身:“帶路!哦,不,你且去叫上衙門里的人,去迎接一番。”
雖然打心眼里瞧不起這新來的縣令,但自古官大半級壓死人,若真的是表現的太過了,萬一人家后頭有吏部的關系,把自己給告了,到時不又是一番麻煩么。
很快,從縣丞、主簿到官差、衙役都來到了縣衙門口,等待著新縣令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