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北云并沒有搭理他,只是繼續問那老仵作:“大師,你說這仵作可不可能誤判?”
“絕無可能。”老仵作擺手道:“只要是個仵作,這便是入門的徒孫都知道的事,哪有誤判,分明就是草菅人命!”
“好。”
宋北云嘴角一翹:“來人啊,將陳仵作給我拿下!收監待審!”
“大人,我冤枉啊大人!大人啊……”
“將他的破嘴給我堵上。”宋北云一甩袖子:“下去之后先打個二十大板,瀆職之罪先行處罰!”
說完,他走到黃縣令的棺槨前,親手點了三根香,嘴里小聲念叨著:“這位同志,我這趟就是還你的命來了,你可以安心的走,剩下的交給我。”
外頭傳來衙役杖責仵作的聲音,還有圍觀群眾陣陣叫好聲,而當宋北云從義莊出來時,身著官服的他受到了極熱烈的歡呼聲。
但他連頭也不抬,轉身上轎打道回府。
而回去之后,他并沒有歇著,因為時間不等人,若是等到周靖和楊縣丞回來,事情就麻煩了,現在他必須快刀斬亂麻。
通常情況來說,審理案件是不對公眾開放的,但現在他卻將公堂之門大開,任何人都可以進來觀摩,但前提是不得喧嘩。
“啪!”
一聲驚堂木,滿座皆抖擻。
此刻,所有的衙役、官差都入了堂,陳仵作也被帶了過來,但二十杖已是打得他起不得身,只得趴在地上,口鼻中全是血沫。
他倒是罪有應得,只是讓人奇怪的是在他身邊還跪著一個身穿白衣的俏麗女子,宋北云倒是不著急,靜靜的環顧四周,眼神看向了那日陪他一起去上門拜訪黃縣令遺孀的幾個官差。
“你們是自己跪上去,還是本官讓人押著你們上去?”
那幾個官差都愣了,旁邊的縣委卻走上來在他們身后一人踹了一腳,將這幾人踢倒在地,然后朝宋北云抱拳:“宋大人,我已將剩余人等一一帶到。”
宋北云笑了起來,自己帶來的錢差不多都花出去了,一萬兩花在了碧螺身上、一萬兩則畫在了這幫縣衙里的底層公務員身上。
他這些日子的吃喝玩樂可都沒忘記帶上這幫人,并從里頭挑選了一波還算剛正不阿也沒什么前科的老實人。
這件事就是在楊縣丞眼皮子底下完成的,甚至于楊縣丞還主動派人跟著宋北云一起是花天酒地。
呵,這個世道什么真情假意,說到底不過就是真金白銀最實在,幾百貫能讓人賣命、幾千貫就能讓人悍不畏死,周靖不是說有錢就能為所欲為么?那倒要看看是誰的錢更管用了。
“犯婦黃劉氏,本官問你!你據實說來,若有半句假話,莫怪本官讓你木驢游街。”
審訊的過程很有意思,百姓在外頭聽得大呼過癮。那往日的混賬縣令今日就如同被文曲星附了體一般,任何謊話都會被他一一拆穿,那些模棱兩可之言也會被他駁斥得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