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他們進來。”指揮使點頭道:“弓手準備。”
“是!”
慢慢進入縣城里面,雖已是亥時,但這夏日炎炎理應有人在外乘涼,可進入整個縣城卻有一種莫名的肅殺,周靖二人進來之后一開始還未覺不妥,可越往縣衙方向走,楊縣丞的心就揪得越緊。
“有些不對。”他小聲提醒周靖:“這……不似往常。”
“嗯。”周靖也發現了不對:“難不成他還能料到我等回來?”
正說話間呢,他們通行的巷子的屋頂突然站起數十名手,接著就是一陣亂箭射了出來。
這些人趕夜路手中舉著火把,那些弓箭手就專門挑那舉著火把的人狂射,不多一會兒,持火者盡數倒地,那票好漢也慌亂了起來。
吆喝聲、尖叫聲、哀嚎聲在狹窄的巷子里連成了一片,本就是散兵游勇的綠林好漢開始抱頭鼠竄。
但沒走多遠,許多人家的門戶突然打開了,里頭沖出大量全副武裝的兵丁甲侍,手刀在月光下閃爍著寒光。
這武器大家都有,但甲胄可不是誰都有的,大宋律例許百姓持刀也不許百姓持甲,有甲沒甲的差別可是大了,這黑燈瞎火的,有甲的瞎特么砍就完事了,無甲的卻是腹背受敵,畢竟誰也不知道會不會被自己人不小心給剁上一刀。
很快,這百余人在五十甲士的沖擊下開始四散逃竄,他們一逃,立刻大量的步卒就手持火把包抄了上來,將這些人連追帶砍的一路往前趕著。
周靖已經懵了,楊縣丞更是有些體力不支了,但他們剛竄出巷子,就見到前方便是縣衙所在。
這一下周靖突然便紅了眼,揚起手中的刀大喊一聲:“兄弟們,沖入縣衙之中!先宰了那狗官!”
縣衙大門是開著的,而周靖一行剩下卻是不到三十人,許多人不是在追擊中走散就是已經被射殺或砍死,那些兵丁根本不接受投降,攆上了照著脖子就是一刀。
沖進縣衙,在熟悉門戶的楊縣丞的帶領下,剩下的人直奔向后堂而去,剛踹開后堂的門就見宋北云坐在院子中吃著西瓜,坐在搖椅上好不自在。
“宋北云,爺爺來取你狗命了!”
周靖看到他的時候,雙眼頓時變得赤紅了起來,舉起刀就要上前,但就在這時,所有的房間門都打開了,里頭快速涌出數十名持盾的兵丁將宋北云護在后頭,屋頂上更是站起了三十名弓手,人人舉弓瞄著下頭的人。
而后頭大堂上的門也轟然關閉,他們身后更是出現了二十甲士。
看到這一幕之后,楊縣丞整個身子都癱軟了下來,一屁股坐在地上,臉色煞白煞白的。
“兩位哥哥,吃不吃西瓜?”
宋北云從盾甲士身后走出,捧著個西瓜笑盈盈的來到他們面前不遠的地方:“井里冰過的,舒坦的很。”
看到此情此景,周靖的手已經開始哆嗦了,他打算拼死一搏,可手里的刀剛舉起來,就被巧云的師兄也就是那指揮使一箭刺釘入了胳膊,帶出了一叢血污。
周靖吃疼,但到底也算是個漢子,卻是一聲不吭,只是刀卻再提不住的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