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縣衙頓時哄笑了起來,空氣中都是快活的氣氛,宋北云走回案臺前,再次拍了驚堂木:“笑什么笑?很好笑么?再笑別怪老子讓你們吃板子。”
“根據大宋律例……嗨,不用跟什么律例了,殺人償命天道輪回,你認也好不認也好,罪證當前由不得你信口雌黃,周靖!”
一聲暴呵,驚堂木生生被拍斷成了兩截,而宋北云立刻將手放到了背后,呲牙咧嘴、面目猙獰、聲音顫抖的說:“你該死!”
“哈哈……”周靖緩緩抬頭,最后居然笑了出來,用沙啞的聲音說:“宋大人,你不能殺我。我有功名在身。”
宋北云眉頭一皺:“你放屁。”
“本人同進士出身。”周靖張開嘴笑得大聲,露出殘破不全的牙齒:“哈哈哈哈……宋大人,你可是失算了。”
宋北云沉默了一陣,沒再說話,只是轉頭看向楊縣丞:“楊文,你可知罪?”
“我知罪……”楊文沒得洗的,他沒有周靖那樣的后臺,從被抓的時候就已是注定了結果,而且他也有功名身,加上并非主犯,所以也不至于被砍頭,痛痛快快的認下吧。
至少……體面些,不用像被人剝光了衣服出去裸奔似的將自己的一切公布于眾。
既然是認罪那就不需要太麻煩了,只要大概過了流程就可以宣判了。
宋北云拿起一張紙,讀了起來:“犯人楊文,身為祁門縣縣丞,貪贓枉法且知法犯法,理應罪加一等,然其因有功名在身,固交予刑部復審,等候發落。”
念完之后,他看了一眼周靖,然后繼續一字一句的念道:“犯人周靖,走私禁品、囤貨居奇、雇兇殺人、***女、強買強賣,數罪并罰,理應死罪,然有功名在身……”
他念到這時,門外的百姓都齊齊的嘆了口氣,可是就在下一刻,宋北云卻走到周靖身前,突然拿出一柄匕首照著他脖子就捅了下去。
拔出匕首,看著周靖血流如注瞪著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自己,宋北云將匕首往旁邊一扔,繼續念道:“不知悔改不明事理,意圖殺害朝廷命官、挾裹山賊沖擊縣衙,視同謀反罪無可赦,當場擊斃以儆效尤,望所周知。”
所有人都被眼前血糊糊的場面給驚呆了,但看到惡霸周靖躺在地上一邊抽搐一邊慢慢失去生命,他們心中卻又是無比的解氣。
但宋北云顯然沒有說完,他又換上了一張紙,繼續念了起來。不光是兩個主犯,所有的從犯都被安置了各種罪名,周家人特別倒霉,而楊文的下場也好不到哪里去,對于他這樣的,最好的結果就是復核之后判處流放杖責,而且大概率他是留不住的,因為他知道的東西太多了,那些人不會允許他活著。
宋北云宣判完畢,周靖也死得透透的,他則甩了甩手,看向門外的百姓:“還等什么?歡呼啊。”
這一嗓子下去,整個祁門縣似乎都被點燃了,縣里的居民甚至點燃了炮仗大肆慶祝。
但宋北云看到他們載歌載舞的樣子,卻是并沒有表現的多高興,只是靠在案臺前,抬眼看了看那塊明鏡高懸,然后不屑的笑了一聲。
也許周靖死了能讓祁門縣安穩幾年,但總有一日會有張靖、李靖、王靖出現,這些載歌載舞的人里會走出一個新的什么靖,而遲早也會有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楊縣丞。
“好疼……”宋北云低頭看了一眼被驚堂木夾得青紫的手指頭,小聲嘟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