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稍等。”
過了一會兒,下人再次開門將宋北云引了進去,穿堂過室之后,就見北坡正坐在一張方桌前寫著字,他抬頭看了一眼宋北云,輕聲一嘆:“賢弟,我還以為你當了大官就忘了哥哥呢。”
“嗨,北坡兄說的哪里話,前些日子不是忙的厲害么。”宋北云往旁邊一坐:“唉,可惜了王兄……”
“是啊。”北坡黯然搖頭:“若是王兄還在,如今叫他一并過來,我們三兄弟賞冬梅、飲烈酒,好不快哉。”
宋北云默默搖頭:“北坡兄不會怪我吧?”
北坡抬起頭看了他一眼,也是無奈的長嘆一聲:“你又有何錯之有呢,若不是文遠兄意志不堅,也不至于落到如此田地。來人啊,去備酒熱菜。”
宋北云笑著從懷里摸出當時抄家白蓮教時弄來的幾方頂好的硯臺放在北坡的桌上:“知道北坡兄喜歡這些物件,小弟可是特意為你搜刮的,正好的端硯。”
北坡抬起頭看了看宋北云,頗為無奈的說道:“宋賢弟可是在怪罪哥哥這些日子有意疏遠?”
“那是自然。”宋北云直接應下來:“這才多久,北坡兄就形同陌路,弟弟這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北坡朝宋北云一躬到底,滿臉抱歉的說道:“實在不是哥哥疏遠,而是朝中百官都已通了氣,說是不得與你交往過近。你也知道,哥哥才是個寄人籬下的小官,實在得罪不起。”
“那我自然也是明白的。”宋北云靠在椅子上:“罷了罷了,不說這些了。這人世便是個骯臟的洪流,你我這等無名之輩又怎的能逆流而上呢。走,去天上坊!小弟做東,今日不醉不歸。”
北坡猶豫片刻,然后索性扔下了筆:“走著,人生幾何,對酒當歌!”
兩人去到天上坊,剛進門,宋北云終于沒有見到那個游魂一樣纏著不放的小廝,他長出一口氣,讓人引著他們二人去到了雅間之中,點上了酒菜,燃起了火爐,兩人便聊了起來。
這北坡還是三句話不離金鈴兒,宋北云自然是堆笑奉承著,直到外頭聽到有嘈雜聲出現。
“那宋之犬,就是該死的東西!他該死!”
北坡聽到這話,臉色驟變,而宋北云卻是笑道:“習慣了,我都習慣了。北坡兄,喝!”
“賢弟啊,你還是早日離開那皇城司吧……”北坡長嘆一聲:“你可是不知如今士林中都是如何說你的。”
“如何說的?哥哥給我講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