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怎的了?”
“康王,反了。”
聽到這句話,就連旁邊幕僚的臉上都是一片死灰,而定國公指著宋北云在地圖上劃出的那道線說:“你來瞧,這道線便是宋北云部釘死在此處的一枚釘子,他要死守這道防線,不讓叛軍跨過梧州進入到雷州、瓊州。”
“為何?可不管怎的看,雷州都更好防范一些吧,依托地利。”
“你所言極是,所以你四十有八才是個幕僚。”
幕僚突然被定國公陰陽了一把,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他又能說什么呢,畢竟定國公一輩子都是這般的壞嘴。
“若是于雷州御敵,那這里是否就全進入了敵手?”定國公一只手蓋在廣西那部分的地圖上:“廣南之地盡數,而這廣南之地地處叢林之中,地勢復雜、山水眾多,若是于其中無周轉適應之地,大軍無法進入其中與賊作戰。”
“原來如此,宋北云部想著便是要拿下這一部分廣南之地以作跳板。可為何是桂州、梧州?”
定國公拿出一柄尺子,面帶笑容的在地圖上量了兩下:“邕州距桂州、梧州皆為七百二十里。”
幕僚上前仔細查探一番,嘴里嘖嘖稱奇,一口一個的夸獎起了宋北云,又是什么英雄出少年、又是什么用兵熟稔。
“熟稔?稱為軍神都夠了。”定國公用手敲了敲地圖,你且看他用兵行進之線:“奪南昌城之后,他若是揮師北上打通江州,卻如今已是與我部匯合。但他卻兵行險著,轉道南下吃掉了長沙,還順著長沙一路打下去了,渾然不顧自身孤城懸于敵營。”
“對啊……為何有如此魄力?總歸不會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世上恐怕沒有比他更怕虎的人了,繞開廣南徐世允部打桂州、不予攻城、路遇敵大軍即刻退散。哪里有一丁點武勇的模樣,但要我看來,這人用兵陰險狡詐且是目光長遠,福王爺好眼光……”
“目光長遠如何看出?”
幕僚的話讓定國公輕笑了起來,他將宋北云送來的信遞給幕僚:“五日之前的奏報。”
幕僚迅速看完,驚得合不攏嘴:“他五日之前就知道今日……我等能奪下九江郡?此子未卜先知?”
“未卜先知?他還有那等能耐就好了。想來應是他從糧草、人員以及其他種種推演而來,要不這廝是曠世奇才,要不這廝身邊有個堪比臥龍之人。要不……兩者兼有之。”
想到之前種種的奏報,特別是宋北云拿下長沙城阻敵回城增援那一段隘口伏擊,打得可以說是足以引進兵書之中作為范例,但這顯然并非那廝自己的風格,那廝用兵兇狠、刁鉆卻不甚精細,但那場阻敵戰卻是精細無比,這也便是說他得到了一個調兵遣將的人物,而這人似是與他能形成犄角互補。
“若是沒猜錯,福王爺明日也該出兵了。靜等王爺到來吧,許久沒見過王爺用兵了,心中懷念。”
關于宋北云的討論并沒有停止,不光是定國公這邊,趙性那也收到了相關的奏報。
司命司的行動效率著實很快,他們在宋北云奪取長沙之后的當日便發回了捷報,而今日這捷報總算是擺在了趙性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