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北云這話說出口,周刺史的臉都綠了,他憤而一腳將身旁的下屬踢倒在了地上,口中憤憤罵道:“看你治下的好事!”
“周大人莫要焦急,我也便只是想瞧瞧這怎么個為所欲為法。”宋北云在這火上直接潑了一盆油,堆著笑容抱著胳膊說道:“周大人,你說可是啊?”
周刺史環顧四周,氣得是七竅生煙,惹事惹到了欽差頭上,這些人的狗膽子是真的肥碩,今日若是不嚴懲,誰知道會出些什么幺蛾子。
“來人,把這幾人都給我拿下!”
周刺史一聲令下,包括那個富商和他的下屬在內的所有人都被官差給拿住了,而旁邊一通判走了過來,低聲跟宋北云說道:“宋大人,此時周刺史的確不知情。”
宋北云笑著回答:“我自然是知道,周刺史無論如何也不會摻和這等雞毛蒜皮之事,只是這杭州地界的政務,似是有些混亂啊。”
這話里的意思就是明顯否定了一州之長的治理能力,別說什么這只是小事,以小見大便是驚天的大事,到時再回京以偏概全這么一番,天底下哪里還有他周刺史說理的地方?要知道這杭州可是頂富庶的地方,無數雙眼睛盯著他這個位置呢!要說惶恐,他周旦臣比誰都要如履薄冰。
“宋欽差,此事三日內定會給欽差一個交代!”周刺史咬著牙走上前:“若無交代,官服獻上!”
“唉唉唉,不敢當不敢當,我區區六品芝麻官,哪里敢要周大人的官服。”宋北云嘴上謙虛,但表情卻一點都不謙虛,他昂起頭,用鼻孔看著面前的一州之長官:“不過但請周大人勿要食言,這杭州的百姓還看著呢。對了,周大人,明日我想先去府庫中查點核算糧草錢銀,可否?”
還可否……能不可么?皇城司使宋北云遣杭州主辦白蓮教謀反一事,一切從權。
周刺史當了二十年的官,能不知道這個“一切從權”的意思嗎?說是量力而行、隨機應變,其實就是給了他莫大的權利,這權利不是他本身的,而是朝廷加在他身上的。
他要查賬,不給?那完了,直接以謀反定罪問題都不大。可要是給的話……
說實話,周刺史心里門清,他的下屬絕無可能跟白蓮教有瓜葛,一頓飽和頓頓飽的區別他還是清楚的,但若是說這一州之內有沒有那侵吞國產中飽私囊的事,那還用問?哪個州沒有?先不說上頭的撥款根本不夠政務開展,就光是上上下下各級官員都喂不飽,不從糧草、絹帛、稅收里頭做文章,大大小小的官吏都去喝西北風了,這里頭的東西……可做不可說啊。
“對了,周大人,這夜黑風高,可莫要失火了。”宋北云叮囑一聲:“不然我也不好交代呀。”
“本官明白。”
周刺史臉色凝重,帶著人就走了,而宋北云看著他的背影轉頭對身邊那頭牛說:“走吧,回去繼續吃點。被他們折騰的都有點餓了。”
再次回到小飯館,就連那個小姑娘都不敢再跟宋北云聊天了,反倒是這家的老板出來跪謝了宋北云。
“倒是不用謝我,我也只是單純是想找點事罷了,他們撞我身上,那只能怪他們命不好。”宋北云擺手道:“再上點拿手的菜肴,方才沒吃什么,有些饑餓了。”
老板忙不迭的去做飯了,而那小姑娘還依依不舍的看了幾眼宋北云,但最后還是被她娘給拽了進去。
“大帥,方才您可是太厲害了,三言兩語就將刺史大人給嚇成了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