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若是福王不與趙橙認親,頂多就牽連泰王一人,甚至可能都不會牽連到泰王,但若是福王與他認親,那……
“王爺,您有何打算。”
“你呢。”福王看向宋北云:“你如何打算。”
“嫁她去遼國。”宋北云笑道:“咱們來一招快刀斬亂麻,要保她的命,這是唯一的法子。至于是不是為了保金鈴兒,那自然也是。王爺,您知道我的,我能護住她的性命已是仁至義盡,可若要我在她與金鈴兒之間取舍,用屁股都知道該如何取舍。”
福王死死盯著宋北云,然后側過了頭,頗為無奈的說道:“我早知你會如此,就如我所料,你絕非良善之輩。”
“王爺……您說,若我是個良善之人,我是不是已經死八十回了?”
福王爺沒有否認,因為事實便是如此,若宋北云是個溫如潤玉的人兒,他走到如今早已是尸骨無存,更別提什么施展抱負了,天底下想要辦掉自己這一脈的人太多太多,而自己能用的人又太少太少。
不夠君子便不夠君子吧……
“其實也沒什么好猶豫的,王爺。若是坐實她是您的親女兒,那這件事就不由分說了,一個月之內必然要講趙橙嫁走,以和親之大義將她嫁去遼國,這樣天下無人會說上半句話。”宋北云皺著眉頭說道:“朝野之中通遼的人不在少數,他們不想也不敢得罪遼國。而遼國那頭也自然不會輕易去動大宋嫁去的公主,也許趙橙不會如金鈴兒那般順風順水,但至少命是保住了。”
福王不再辯駁,只是揮揮手讓宋北云早些去休息,小宋也知道福王現在內心焦灼,畢竟老了老了有個親女兒,這件事放誰身上都是舍不得的。
但偏偏這個親女兒不爭氣啊……看看她都干了些什么破事吧,而且那日在房里福王跟趙橙聊了什么,趙橙又跟福王說了什么,宋北云即便是沒有聽見也能猜個**不離十,那個女人可是邪教的鐵桿粉絲,洗腦洗得極端徹底。除了在宋北云面前不敢說話之外,剩下可都是一口一個狗宋一口一個狗皇帝。
這要是讓別人知道那還了得?福王都頂不住的。
看著福王回房,宋北云坐在那自斟自飲了起來,他知道福王難,但誰又不難呢,趙性難、趙相難、宋北云也難,天下都很難,若真要分出個三六九等,左柔不難。
此刻已是夜深人靜,宋北云卻絲毫沒有睡意,他坐在床邊抿著水酒,細細琢磨未來,但未來這東西即便是穿越者也搞不定,他在一年前帶著山里野孩子滿地跑時怎么也不會想到僅僅在一年之后,他就已經走入了大宋權力游戲的核心圈子。
之后怎么樣,他也只能但行無問,前路迷茫的很,可他現在卻已經是避無可避了,因為有了孩子之后他就再也無法以穿越者自居。
他宋北云,從那天開始,就成為了一個徹徹底底的大宋土著,血脈被打上了鋼印,再也無法更改。
在小宋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時,金陵城內正有一群年輕人圍坐在一起,其中一個握著一把木棍:“既然你我都要去爭著試,倒不如抓鬮,抓到誰是誰,其他人不許再爭。”
“我先來!”一個少年撩起袖子笑著說道:“載入史冊之良機就在眼前!爾等只能仰望于我!”
他抽出來一根棍子,卻發現并沒有記號,這讓他哀怨的嘆了口氣:“不是我,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