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寶奴緩緩點頭,她當然是明白這里頭的道理,宋北云簽下的協議中就是如此定價,之前她也以為是自己弄錯了,但現在看來那個無賴似乎是真的給遼國送了上千萬貫。
這還是保守估計,若是細細算來,只多不少。因為前幾日遼國戶部的信送到了她手中,這些日子以來遼國農商戶多了近兩成,還有增加之勢,那些不入流的工戶卻是在銳減之中。
這國以農本,如今多了如此多的農戶,明年的糧稅定是要抬到新高度的,而那些本就納不得幾個稅的所謂手藝人,沒了便是沒了。
“殿下,如今宋北云在死牢之中,您想必也知曉了,我雖與他有些淵源,但實在是難以幫他開罪。”晏殊嘆氣道:“殿下也是知曉,之前種種都是他與殿下接洽,如今換成在下,我也是無可奈何。”
佛寶奴輕輕敲著桌子:“那不知你大宋朝廷如何打算?”
“與貴國的協議自然簽了多久便執行多久,此番關乎到信譽,人且如此何況國乎,只是那宋北云宋大人卻是不殺不可了,否則難以正人心。”晏殊嘆氣道:“殿下您應是能理解。”
“理解倒是理解。”佛寶奴揚起脖子想了片刻,用手指輕輕叩了一下桌上協議:“那這份東西,得改改。”
晏殊立刻拱手:“如何改,殿下說的算。”
“如今這般倒也是可以,只是我還得帶走一個人。”佛寶奴說道:“除了公主之外,還得帶走一人。”
“請殿下明示。”
“宋北云。”佛寶奴輕聲說道:“這個人,我要了。”
“啊?”晏殊長大了嘴:“殿下可這……”
“若是貴國不允,此番作罷。”
晏殊吞了口唾沫,低聲下氣的說:“此事我無法做主,還得請示我國皇帝,那宋北云畢竟為罪臣,若是人人都似他一般,那國將不國、法將不法。”
“我自是明白,但此事是貴國的事,與我無關,若是貴國想要租借我海州,那這便是條件,否則一概免談。”
晏殊聽到這話,高興的差點跳起來,但臉上還得保持一臉如喪考妣,他嘆了口氣,躬身取回文書,告了一聲辭便離開了這里,看他那腳步沉重的模樣,仿佛一瞬便蒼老數十歲。
而佛寶奴看到他離開,十分滿意的笑了起來,然后意味深長的說道:“人人都說這晏殊天下無雙,要我看也不過如此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