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趙性沒有繼續追究,但不代表朝廷不在意,這個時候他們柴家的關注度越是高越是麻煩。
而第二件事可是要命了,就是那當街告狀的事情,這件事明著看是沖皇帝而去的,但稍微有些心思的人都知道這等拙劣的法子根本動不得皇家的名聲,畢竟無憑無據張口就來的事,天下人沒幾個傻的。
既然沒法子針對皇家,那么讓趙性怎么想?最近他可是剛教訓了柴家次子一頓,這會不會是柴家的懷恨在心?
趙性肯定會如此猜測的吧?柴家鄭王爺心里頭在發虛,他不知究竟是誰在背后拆柴家的臺,但可以肯定這個人絕對是有心算計的,不然為什么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呢?
最近有本在報紙上連載的話本很得鄭王喜歡,那便是《三國演義》,里頭有句話讓他深以為然,那便是“君疑臣則臣必死,豈不見鄧艾乎?”。
雖說是演義,但他其實深切的佩服這本奇書后頭那作者,那人將這天下事、朝堂事、君臣事以篇篇故事呈現于人前,著實讓鄭王受益良多。
如今趙家一定是在懷疑柴家的,這種懷疑雖然還未流于表面,但從最近的風頭來看,似乎已是成真。如果讓趙家繼續懷疑下去,柴家必亡!若是不想亡,只有反出這一條路。
而那陷害柴家的人似乎就是要把柴家生生逼反!可如今若是柴家反了,必是逃不開滿門賜死的結局。
可謂是用心之惡毒。
所以如今鄭王要干的就是停下一切手頭的事情,斷絕和宋國內一切人和一切組織的聯系。
這算是壯士斷腕,算是一波就把經營多年的東西全給割舍掉了,但若是不斷這個腕子,下一個就是要斷頭了。
“厲害啊厲害。”鄭王坐在黑暗中兀自感嘆:“想不到我柴營窩囊一生,還能讓人如此算計。”
鄭王的本名就叫柴營,但后頭算命先生說此名不好,他的父親上一代鄭王才將他的名字改成了現在的名字。可到如今,吉利的名字似乎并沒有帶來好運,反而讓柴家陷入了數十年來最大的危機。
而此時此刻,小宋面前一盤圍棋,福王爺坐在他的對面,兩人對弈已有兩個時辰仍是沒有分出勝負,之前能輕易贏得宋北云的福王如今卻也是屢屢被逼入死局。
對面的小子越來越穩健也越來越不形于色,這才一年多而已,他的進步未免也夸張了一些。
“最近你是不是看了些什么?”
“哦?”宋北云抬起頭,眉頭挑了一下:“最近我在學儒家的學問。”
“之前你不是道家么?怎的就又開始學儒法了?”
小宋輕笑一聲:“人活一世如浮游一日,朝聞夕陽未免早了些,我這二八年華的老是看道家就有些喪氣了。為儒日漸益,為道日漸損,我這年紀不該死氣沉沉的,畢竟也是當了爹爹的人了。”
福王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你能說出這等話倒是讓我驚愕,那你可知這益損有何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