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得金終于姍姍來遲,也不知是故意減慢速度還是真的遇到了麻煩,六七日的路程,他走了有半個月。
他就如小宋了解到的那樣,是一個非常低調的人,低調到即便是入城也是坐著牛車來的,而且那牛車還是運送草料的牛車,他躺在上頭手持莊子隨著牛車搖搖晃晃的便入了襄陽城。
小宋得到這個消息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表達了他對這個人的厭惡。
至于為什么厭惡,大概就是因為這個狗東西跟自己太過于相似了,人對跟自己相似的人是有本能厭惡情緒的,不管能不能克制,這種情緒它都在那里,不增不減。
而當柴得金來到之后,其實變化并不太明顯,反而有愈演愈烈的姿態。
從小宋打探到的消息來看,恐怕這個柴得金才是統領整個柴家智囊團的那個人,因為那些往日鼻孔朝著天一言不合就沖人念叨“自古圣賢”的門客,如今全都變得老老實實了起來。
而隨著他的到來,還有一個人也悄無聲息的入了城,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號稱遼國第一散人的不歸居士王登。
除了柴家這頭,刺史那頭也是有意思的,西夏密使連夜會晤之后,周圍十三個大營便開始進行換防,雖然對方宣稱是例行換防,但從布置上來看,這孫則為恐怕也是害怕打草驚蛇想要先下手為強了。
“好玩好玩,有意思。”
小宋把資訊匯總之后站在窗口撐著窗欞看向窗外:“想不到小小的襄陽城里一下子就好漢云集了嘛。”
“啊?”
“你跟巧云姐立刻出城,進入東海新軍勢力范圍。”小宋回頭發布命令:“沒我的消息,不許離開。如果你再給我胡鬧,你看我怎么收拾你,這是命令不是商量。”
左柔愣了愣,然后哦了一聲,拽著巧遇就往外走了起來。
而就在這時,她們兩個迎頭碰到一個身穿黑衣的人從院墻上翻下來。
巧云立刻進入戰斗裝填,但那人卻將帽子一摘,露出小魚的臉。
“巧云姐,是我。”
小魚的聲音傳到了宋北云的耳朵里,他轉身詫異的來到門口:“你怎么來了?”
小魚輕笑一聲,露出臉上的小酒窩,然后連忙正色道:“四品督巡宋北云接旨。”
“直接說就好了,別玩這一套。”
“哦……”小魚撓了撓頭:“大宋天皇帝口諭……”
“等等。”宋北云毫無顧忌的打斷他的話:“這天皇帝是個什么鬼東西?”
“宋大人,讓我先讀旨吧……晚些再與你解釋。”
“你讀你讀。”
小魚清了清嗓子:“大宋天皇帝口諭:宋北云領獨聽、獨斷、獨行之權,朕允你調動兵權、允你自立為王、允你先下手為強,荊州不可失、長安不可失。”
小魚說完之后,從腰上解下了一個布包:“宋北云,接!”
“給我啊……”
小宋走過去要接,但小魚面露難色,他表情扭曲的看了看旁邊的巧云和左柔,然后小聲說道:“宋大人,這個得跪……”
“日了,他給我什么玩意?”
小宋無奈只好撩起長衫,單膝跪地,雙手舉過頭頂,接下了那個布包。
拆開之后,小宋一個踉蹌差點沒拿穩,那東西在手上跳了好幾次之后才被他捧在懷里。
“他瘋了!”
“官家說:此刻起,他便是朕,天下他來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