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皇帝今日終于“抵達”長安,長安縣的百姓蜂擁而至一睹天顏。
趙性的名聲的確是打出去了,雖然還說不上是明君,但賢良之君、仁義之君的名聲已經流傳了出去。
聽聞他來到此地,不少讀書人都托人想要給他上書改革之策,這些東西老早就堆在了宋北云的案頭上,他也早已拿出幾分具有代表性的東西在青龍長安分會場中討論過了。
當時他對這些建議和提問的評論就是“以小兒之見,灼國家大事”,趙性被這句評語給弄得笑了很久,要知道這東西放在以前他可都是要視若珍寶的,而現在卻早已是看不得這些個高高在上的屁話了。
不好使,不管用,還禍國殃民。小宋昨日好像沒休息好,跟他整整探討了一整日,大部分都是關于佛寶奴那些問題的探討。
反正大多都是此路不通,包括之前提到過的什么君主立憲、聯邦、共和等等,要么是跟現在的百姓基礎沖突,要么就是不適合一個地幅遼闊大國。
現在似乎陷入了僵局,但小宋和趙性其實還是保持樂觀的,起碼有一點是非常有意義的,那就是他們找到了自己未來將要面對的問題,總歸不會像那些個白眼短視書生一般高談闊論、出言不遜卻不知自己是個什么東西。
大宋的路在哪里?整個華夏的路又在哪里?權力該如何分置,矛盾又該如何調和。這些問題已經從擔憂徹底擺上了案頭,而究竟該何去何從,慢慢來嘛。就如佛寶奴說的那樣,這些都是在解決了外部矛盾之后才會出現的問題,現在外頭的矛盾還多的是呢,先把天下瓜分了再說后話。
佛寶奴嘛,她仍然咬緊牙關不加入青龍苑,但架不住自家狗男人軟磨硬泡,便只好退了一步答應宋北云成為青龍苑遼國分院的話事人,而宋北云則擔任遼國青龍苑的顧問。
在奠定了這個基礎之后,青龍苑之后的建設規劃也逐漸清晰了起來。而且小宋昨晚上也討論明白了,佛寶奴是個悲觀主義者,她認為貪念不可斷絕,總會有那對權力戀戀不舍者。
可恰恰小宋是個樂觀主義者,他則認為天下總歸是有人不會對權力有所依戀,終歸是有那如自己一般一心只為國家只為民族只為天下福祉努力的人。
那么既然這樣的話,青龍苑未來就不采取繼承制而使用選拔制就好了。宋北云也許只有一個,但說不準每一代都會有一個宋北云呢?現在也許沒有,但未來肯定會有的呀,國之士無窮盡,這片土地本身就容易誕生傳奇。
也正是因為這種討論,宋國皇帝作業剛要睡,雞就叫了……
宋北云不用早起,他可以抱著香噴噴的遼國皇帝睡大頭覺,但趙性卻不得不早起去成為皇帝,去照顧百姓的激情和憧憬。
當他的車駕進入長安縣境內的時候,金光閃閃的禁軍就已經肅清了道路,百姓也只能遠遠的沿著朱雀大街兩邊駐足觀望,但趙性倒是全程都掀開簾子朝著周圍的百姓微笑揮手。
“你家那個宋大人。”好不容易進了城,趙性哈欠連天的對貼身保護他的小魚說道:“就是只狗!昨夜朕說不行不行要困告了,他非要拉著朕聊他娘的君主立憲。”
小魚只是笑著側過頭,因為他昨夜也在場,他知道那根本就不是宋北云拉著官家聊天,而是兩人爭執得面紅耳赤,爭的是皇權與民權的共存。
這些年來小魚常伴在趙性和宋北云身側,其實這里頭的東西他多多少少的也明白一些,但昨日他有些發蒙,那就是作為皇權代表的官家與改革派代表的宋大人爭執的方向卻是讓人唏噓,因為官家作為皇帝卻爭的是民權,作為改革派的宋大人爭的卻是皇權。
仿佛本末倒置一般,不過這么高深的東西,小魚也只能一知半解了,只是知道官家現在把沒睡好的鍋推在宋大人身上,多少是有些不厚道。
車駕進城到行至別苑,共用時三個時辰,如今已是午時前后,要不是小魚及時提醒,趙性恐怕早就睡死了過去。
不過到了別苑之后,幸好宋北云早已把該做事都準備好了,各級官員集體拜見趙性之后,各級將領也來拜見了一番,最后雍州名義上最大的宋北云才姍姍來遲,帶著傷和禮物。
“此事斷然不可。”
“你臺詞順序錯了。”小宋眉頭一皺:“我這邊都沒開口,我這剛進來你就斷然不可,我前兩段咋辦?困了你就去睡好吧。”
趙性揉著眼睛:“你干雞毛弄的這麻煩……就咱這幾個人罷了,朕都快大行歸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