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金鈴兒語氣中的無奈,佛寶奴的眼神中透著深深的恐懼,下意識抱崽的力氣也大了一些,眼前仿佛出現自己崽崽正在窗外苦讀,但突然蹦出一個左柔拉他出去釣魚的場景。
再聯想到左柔平日里的所作所為,她突然感覺自己所想象中兒子知書達理的模樣仿佛已經破滅……
“其實你也不用怕,畢竟她也不能總去遼國皇宮。”
其實這些日子佛寶奴基本上一直都處于封閉狀態,并不知道前線最新的消息,遼國的事務也因為韓姬隨著宋北云去了燕京而近乎斷絕。
不過她居然一點都不擔心,甚至沒有如之前一般牽腸掛肚的感覺,每每想到什么危機,總會轉念一想成了“他們自是能解決”。
是啊,他們自是能解決。妙言和宋北云,他們似乎已經完全把持了宋遼的命脈。
呵,宋北云和妙言。這兩個人就像是……就像是蒼天注定的一樣,能力卓絕者無出左右。
更關鍵的是這兩個人還是一種讓人嫉妒的秤不離砣,關系之緊密讓人心生憤恨。
作為唯一一個同時跟他們兩個都睡過的人,佛寶奴其實心里知道的很,那兩個人是會在夢中互相呼喚的人。
當時并未在意,如今想來卻是無比酸楚。
“好了,你安生休養。”
金鈴兒看出佛寶奴的心情突然變得不好了起來,便不再打擾,轉身走了出去。
而佛寶奴長嘆了一聲,低頭看了一眼剛吃飽正閉著眼睛睡覺還會輕輕吐舌頭的粉嫩的崽子,輕聲說道:“幸虧還有你。”
外頭的風聲響了起來,又是一年的秋日襲來,這一年仿佛變了許多又仿佛什么都沒變。
佛寶奴安靜的躺在床上,靜靜的思考著,雖然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反正莫名其妙的就哭了出來。
不過就在遼國皇帝陛下因為莫名其妙的委屈哭出眼淚的時候,遙遠的燕京正巧迎來了夕陽,但夕陽之下卻是一整條街的熱鬧非凡。
沿街的百姓將自家的桌椅板凳搬到了門口街道的中間,各式各樣的桌椅沿著長街一路排列,而每隔十張桌子便有一個灶臺被累起,上頭架著鐵鍋,鍋中不是燒水便是燒油。
壯碩的男子扛著各色的食物在人流中穿行,隔了許久都能嗅到噴香的食物氣息。
街上的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喜慶,因為就在前兩日,里長突然來挨家挨戶的通知,說這里要擺宴席。完全免費的宴席,每個人家都得拿出拿手菜,而不管是飯還是菜全都免費,而且負責出力的人家都有錢可以拿。
雖然百姓不知究竟是為什么,但這里已經許久沒有開心的事了,如今來這一場莫名的慶典,誰也不知道是為啥,但不光有吃有拿還有錢,這等好事誰不干呢。
直到昨日他們才知道,這番慶典原來是為了慶祝遼國小太子終于出生了,遼國貴妃為陛下誕下太子,七斤三兩,母女平安。
但他們搞不太明白,遼國有了個太子,為什么辦流水宴的人卻是一個宋臣,而且這人還花了十萬貫。
十萬貫什么概念嘛,那可是普通人家幾輩子都賺不到的錢啊,可是見那位宋大人卻是連眉頭都不皺一下,反而開心的到處發錢,這怕不是有病?
但不管有沒有病吧,反正這小半年來燕京都處于神經緊張的狀態,如今倒是借花獻佛吧,全程都開心一把也不錯。
這幾日可把韓姬給累壞了,但畢竟是為了陛下,她也沒什么怨言,但維持秩序是她、調度是她,甚至連護衛都是她,即便是鐵人都有些頂不住。
不過好在就在她快累垮的時候,南院大王的人過來協助了。
可……可說來有氣,那個讓韓姬快累趴下的狗男人,他卻在路邊穿著圍裙在給百姓表演顛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