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外號外,北海新軍一馬當先,斬敵酋、誅帥營,欲知詳情購報一份!”
“唉,小子。給我一份。”
休假回鄉探親的楊文廣從報童手中用一個銅板買了份報,拎著爹爹愛吃的油餅一邊走一邊就看了起來。
“他媽的。”
看完之后,他惡狠狠的將手中的報紙團成一個團,憤恨的扔到了一邊:“狗日的潘惟熙。”
他是東海新軍的頭兒,潘惟熙剛入伍的時候還是他手把手教那小子打槍的。如今倒是好了,他們東海軍整日便是訓練訓練訓練,整得潘惟熙那狗日的比自己還要提前建功立業。
這到哪說理去?
這次潘惟熙那狗東西真的是賺翻了,先不說他現在被當成青年將領的典型在造勢,就光是斬殺金國名將完顏納格撒的功勞就已經是足夠他吃一輩子的了。
楊文廣越想越氣,大家都是將門之后,憑什么自己蹲在浙江那個破地方整日便是操練、行船、測量水勢。這么下去他怎么跟東海的弟兄們交代?
說北海是嫡系,他娘的東海怎么就不是嫡系了?憑什么呀!憑什么北海那幫新兵蛋子能上戰場,東海各個身經百戰的老兵得整日跟他娘的魚蝦鱉打交道?
不服!
楊文廣越想越不服,匆匆將餅子給了身邊的一個親兵,轉身便騎上馬直奔金陵城去了。
現在的楊文廣早已不是那個街頭混混,他可是堂堂正正從四品右金吾衛將軍,雖然他自己都不知怎么就升的這么快,反正就知道潘惟熙升上去了,他也莫名其妙的升上去了。
當他氣憤填膺的找上樞密院,然后要和定國公講道理時,人定國公上去就把他給教訓了一頓。
說他是好大喜功、無所事事,還說他是什么不知自己幾斤幾兩。他也不敢頂嘴,就只好硬著頭皮站在那任由定國公罵著,不過最后定國公發了一通脾氣之后,倒是稍微緩和了一些:“你便按照你命令行事,東海也好北海也罷,都是國之精銳,各行其職。若是人人都似你這般不講道理、胡搞瞎搞,大宋還不得亂了套?”
“定國公……您當年在福王爺手底下的時候不也是天天嚷嚷著要打仗才有的今日,怎么到我這……”
楊文廣見定國公抬手要打,他立刻低下了頭,但卻還是不甘心的小聲嘟囔:“我這便是就事論事嘛……人潘惟熙能打仗,我也能,他不怕死難不成我金刀楊家還能怕死不成?”
“閉嘴!”定國公對這些小兔崽子是真的沒辦法,一個個都是將門之后,一個個都是這般急功近利,為什么人潘惟熙能上戰場?不就是因為他夠沉得住氣么。
“左國公!”
“你就是叫爹都沒用。”定國公哼了一聲:“回去老實待著,若不要休假,明日便給老子滾回浙江。”
“那總得給個道理吧,我不急我底下弟兄怎么想?哦,北海的那幫小兔崽子有一半都是他們帶出來的,如今一個個都升官了,你讓我那些弟兄怎么想?”
定國公聽完,倒是出奇的沒發脾氣,只是拿出一份奏報遞給他:“你看看吧。”
楊文廣接過奏報,飛快的瀏覽了一圈:“遼左皮室軍,傷亡四萬人,戰馬損失十四萬匹……乖乖,這么大損失啊。成軍戰力不足兩萬?”
他驚愕的抬起頭:“那可是皮室軍,居然被打得能參戰的不到兩萬了?”
“你啊你啊,你什么時候能改了你那粗枝大葉的毛病,成軍者兩萬,便是建制齊全不到兩萬人,剩下的要么是被打散了,要么是傷亡過大退出戰場了。你見過哪個部隊傷亡過三成還能打的?”
“嘿嘿……沒注意。”楊文廣訕笑起來,但接著看下去之后,他的眼神變了,臉上也變得嚴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