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天就罵罵咧咧的被人叫走了。”
“也是慘。”
小宋拎上一條燙好的手巾走回房間,而正在他潔面刷牙的時候,門被輕輕推開,接著就見戴著面紗的阿紫探頭探腦的走了進來。
“宋大人,您今日一定不要忘了。”
小宋一邊抹著臉一邊說道:“你嗓子怎么啞了?”
阿紫輕輕的白了他一眼,雖未明說但責怪之意已是分明。這種近乎撒嬌的小白眼是很受男人喜歡的,要是別人這樣白他宋北云,一巴掌少不得,但少女可可愛愛的小白眼卻是像大清早的第一道陽光,靚麗的很。
“好好等消息吧。”小宋掛上毛巾跟阿紫擦肩而過。
“好,恭候宋大人消息。”
“等一下。”小宋退回了幾步:“站那。”
阿紫很聽話很順從的站在那,絲毫沒有對于這個世界到底有多壞的警覺。
“好了。”小宋點頭后伸手在她胸脯上一捏:“喲,還行。”
阿紫愣了片刻,下意識的往后縮了一下,但小宋卻沒有繼續,只是哈哈笑著往外走,甚至都沒有回頭看上她一眼。
“你可真不是個人。”
門口的晏殊看了一眼:“人家姑娘眼中含淚委委屈屈的看著你呢。”
“在這地方,我要像個正人君子,它合適么?”
“也是。”晏殊回頭看了一眼滿面迷茫的阿紫,輕輕搖著頭就與宋北云并行而去了。
等他們二人走了之后,阿紫倒也是沒再生氣,只是覺得有些無奈還有些好笑,她扒在窗口看著遠行的宋北云,感覺這個人身上并沒有傳聞中的殺氣也還帶著匪氣,但聰明卻絕對是絕頂聰明的,與他每一個字每一句的交鋒下來可以明顯的感覺到這人比自己在平安京和金京認識的所有人都要厲害。
這大概就是一種壓制。
而大朝會也在他們離開之后的半個時辰正式拉開了序幕,這場前所未有的盛大朝會,因為關系到改年號的問題,所以先還要去未建成的新宮旁邊的剛建成的天壇祭祀。
小宋最喜歡這個節目了,那幾千人的儺舞,配上戰鼓和當做長槍的木棍的敲擊聲,氣勢非凡。
這可是個了不得的傳統文化,祭祀就該有祭祀的樣子,這可比后頭日本的那種舞的氣勢足太多了。前前后后禁軍開道,舞者五千眾,再加尾部配上九十九架貢品車,真的太有那種天朝上國的質感了。
今年有個新規,就是貢品在祭祀之后就地分發給百姓窮困者,所以東西極多,大小三牲就有十幾車,雖車不大但架不住數量多,還有五谷稻、黍、稷、麥、菽四十九車,剩下的便是各地進貢來的各式吃食。
“這便是上國啊……”
阿紫站在窗口看著那游行隊伍穿行而過,心中感嘆。縱使家鄉繪卷中描述再是浮夸,卻也不及見到這震撼場面的萬分之一。
怎么形容呢……歡喜。
對,就是歡喜。那種自上而下的歡喜,幼童可以歡呼雀躍著追隨著莊重的車隊前行,士兵維持的也不是秩序而是舞者的威嚴。
那種處處透露出的自信和歡欣是別的地方看不見的,她自幼跟隨家人游歷,見過無數的地方,卻沒有任何一處能有這樣的喧囂和氣度。
“真羨慕啊。”阿紫趴在窗口自言自語道:“如果我生在這里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