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寶奴記得上一次自己哭的這么傷心時是她登基稱帝的那一天,而這一次居然在送一條死狗的時候居然也能哭出了聲音。
宋狗終究是走了,這大概便是無可奈何吧,因為他看起來也很舍不得,臨走前做了很多飯菜也給孩子準備很多小玩具,臨行前一晚他抱著孩子死活都不松手,樣子看上去倒是可憐兮兮的。
但終歸還是要走的,就像妙言勸佛寶奴的那樣,每個人來到世上都是有使命的,宋北云好不容易才走上踐行使命的道路,千萬不能因為這些東西讓他重新變成那個整日混吃等死的人。
佛寶奴當然明白,但不舍得就是不舍得,天大的道理來了也是不舍得。她哪里還不明白,如果宋北云不是宋北云,而是一個依附在自己身邊的狗,那以自己的性子這條狗早就該死了。
問題就出在這,宋狗越厲害,她就越舍不得,可整是因為他厲害,所以就不可能只在一處地方停駐不前。
他還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干,他要將那些所有人都不看好的牛皮給實實在在的做出來。
這個過程也許不如金戈鐵馬那樣波瀾壯闊,但金戈鐵馬救不了中原王朝。也許不如宦海沉浮那樣步步驚心,但宦海沉浮治不了貧困積弱。
真正能夠拯救一個國家、一個民族的從來都不是窮兵黷武也不是紙上談兵,而是實實在在的實惠,是畝產二百八十斤變八百二十斤、是兩座城池之間一個月抵達變成三天再變三小時、是一戶人家從每年吃十斤肉到每個月能吃十斤肉最后變成每人每天一斤肉。
這是需要百年、幾百年才能達成的事情,但不管怎么樣總歸需要有第一個人往前邁出去一步吧?
所以兒女情長終究不能去影響小宋搓火球的,他比誰都不舍得,但他也比誰都清楚有些事嘛,由不得他。
馬車上的小宋情緒低落,頻撩開簾子探出身子,直到再也看不到遼新都的影子。
從遼新都到長安還有一千二百里地,一日滿打滿算也就兩百里的樣子。這個緩慢的速度讓小宋心里頭火冒的飛起,這次回去他高低好賴也要想辦法縮短這路上的時間。
“小魚啊。”
“在呢,宋大人。”
在休息飲馬時,小宋坐在一堆火前一邊烤著一塊餅一邊說道:“你說,咱們就倆人,碰到山賊怎么辦?”
“大人請放心,出發前我以命人向沿途的山賊土匪都打了招呼,他們不敢動彈的,那些個江湖人士……”
說完小魚居然噗嗤一聲樂了出來,朱唇輕啟:“烏合之眾。”
小宋倒吸一口,小魚剛才那一瞬間的神態,就像極了東方不敗知道吧。他提到江湖人士的時候,神情之輕蔑就好像宋北云聽到有人在炫耀自己的爹爹是個縣令一樣,從骨子里透出來的蔑視。
“來,哥哥與你商量個事。”小宋朝他招手道:“過來過來。”
小魚湊了上來,坐在了宋北云的身邊,好奇的看著他。
“我想與你商量商量,給我整個武林盟主當當唄。”
“武林盟主?”
小魚眨巴著眼睛,滿臉茫然。武林這種地方也配出個盟主?他們算個什么東西?
“我聽聞說武林中人不是都有個諢號,還有個什么絕代俠客之類的人么?功夫超凡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