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國公臉色氣得發白,但卻也是無言以對,他管不住女兒這件事天下皆知,而堂堂國公家的女兒給人當小,這件事也是天下皆知。
關鍵正是因為這件事,滿朝上下,從中央到地方,居然沒有一個人膽敢說給左柔提上一門親事。正如左芳所說,明知如此但卻是無人敢提。
過了年,左柔便要二十五了,二十五已經是老得不能再老的老姑娘了,先不管她以前跟了誰、干了什么,一個姑娘二十五歲了總不能老是這般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吧?
不管如何交代總歸是要一個的吧,別的不說,她是個郡主。一個郡主與一個有婦之夫拉拉扯扯的算哪門子事?
“爹啊,兒孫自有兒孫福,你管上那些做什么。”左芳仍在勸著:“天底下都知道的事,就是你想把阿姊嫁出去,那也得有人敢娶啊。除非官家賜婚,否則就連入贅的窮書生都不敢來的。”
“賜婚?”左國公眼睛亮了起來。
“別想了,爹爹……”左芳長嘆一聲:“官家連自家妹妹都搭進去了,還指望他會為了個旁姓的郡主跟西北王鬧個不愉快?”
“混賬東西,你嘴上沒有個把門的毛病什么時候能改咯!”左國公暴怒,起身就要揍人。
左芳連忙往外逃去:“爹爹,三思啊!”
見到兒子越跑越遠,定國公也是長嘆一聲,坐回了屋中,雙手撐著膝蓋,唉聲嘆氣。
左柔是真的有辱門楣,可再是如何她畢竟是女兒,總不能就這樣放任她由著性子來吧。
所以他就一直在那等著,等到左柔從里頭洗完澡換了衣裳走了出來。
“你這穿的是個什么東西!”
定國公一看左柔的穿著打扮當時一口老血就差點噴了出來,好好的女孩子家家身上穿一件非裘非袍的東西,鼓鼓囊囊、笨手笨腳,還綠油油的像個王八一般。
“大衣啊。”左柔一臉驕傲的說:“棉大衣,長安的特產,可暖和了。”
“胡鬧!”
“你又吹胡子瞪眼的,你自己試試便知道了。”左柔將一個包袱放在桌上:“我晚些回來,晚上飯等我啊。”
說完,她便大搖大擺的穿著這綠色的大棉襖走了出去,而定國公剛準備跟女兒聊聊,現在卻是如鯁在喉……他發現自己這女兒就是個無敵鐵金剛,根本就不在意自己這一瞪眼能嚇壞十萬禁軍的定國公。
喪氣的搖了搖頭,定國公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卻是愈發覺得無可奈何。
坐了許久,他終究是站起了身,手卻不受控制的伸向了那個打包好的衣裳面前,左顧右盼一陣后,他走到門口將堂前的門關了起來,接著有些鬼鬼祟祟的將那棉襖抖落開來,卻發現這是一件長襖,與那金陵城中前些日子暢銷的衣裳有很大的不同。